风雪呼啸,九人站在冰原之上,身后是彻底崩塌的秘境废墟。
兰天摊开掌心,印记已被老者的“隐星术”遮蔽,但指尖仍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余温。
他抬头看向其余八人,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们沉睡了太久,对这世间已如异客。”
兰影指尖轻抚匕首,冰蓝的眸子映着雪光:
“天道宫的眼线遍布三界,若我们同行,目标太大。”
夜枭抱臂而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分头行动,各自蛰伏。三年后,星陨湖汇合。”
众人沉默片刻,相继点头。
兰影第一个转身,纤细的身影在雪地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句:
“我去东方——那里有我的族人。”
夜枭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风中传来他的低语:
“南荒鬼市,最适合打探消息。”
玄冥取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我去东海,寻‘天机阁’旧址。”
赤炎咧嘴一笑,拳锋燃起一簇火苗:
“老子去西漠,烧几座魔寨练练手。”
蓉忆情、古天阳、墨影、紫萝也各自选定方向,身影陆续消失在风雪中。
最后只剩兰天一人。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骨牌,老者临终前的嘱托犹在耳畔:
“去找璃……但小心,星陨湖或许会有埋伏。”
兰天没有立刻动身。
他盘坐在雪原上,从怀中取出一块冰晶——
这是秘境崩塌前,他暗中截取的一缕“记忆碎片”。
指尖轻点,冰晶折射出光影:
千年前的战场,无数修士与天道宫厮杀,天空被血色染红。
一名与老者面容相似的青年,手持太阳印记,率众冲锋。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道贯穿天地的黑光上,青年被吞噬前,将印记撕成九份……
“原来如此。”
兰天捏碎冰晶,
“我们九人,本就是‘钥匙’的碎片。”
他站起身,掸去衣上积雪,朝着与众人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是星陨湖,而是“坠神谷”。
……
荒芜的古道,蜿蜒在枯黄的蒿草与嶙峋的怪石之间。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沉寂的土地镀上了一层近乎凄凉的赤金色,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某种陈年朽木的气息。
兰天正背着半旧的藤编书箧,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
四周静极了,连虫鸣都显得稀稀拉拉。
唯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书箧里那两本孤本的轻微磕碰声,在空旷中异常清晰。
正沉浸于自身的悲秋心境时,一阵异样的嘈杂声隐隐从前方山坳后传来。
不是风声,也不是野兽嘶鸣。
那是利器破空般的锐啸,沉闷如擂鼓的重击,夹杂着……
某种极其古怪、介于猪叫与河马打喷嚏之间的低沉吼声?
于是顿时收起了那点闲愁,好奇心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蹿起。
他本就有些怪诞不经之名,最喜探究世间异闻。
这荒郊野外的打斗声,尤其还伴随着如此诡异的声响,岂能错过?
他四下张望,觑见道旁一株极其高大、枝干虬结扭曲的老槐树,便手脚并用地攀爬了上去。
这树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枝桠坚韧有力,很快他便躲藏在浓密的、满是尘灰的叶丛深处,小心翼翼地拨开几片枯叶,向声音来源处——
那片低洼的山坳望去。
这一望,饶是兰天自诩见多识广,此刻也惊得下巴差点磕在粗糙的树皮上,眼珠子瞪得溜圆。
山坳之内,尘土飞扬,黄烟弥漫,宛若一个小小的战场!
但交战的双方,却绝非他想象中的人类修士或是山妖精怪。
只见一方,赫然是数十只体态壮硕、筋肉虬结的袋鼠!
不,比凡俗的袋鼠要庞大得多,每一只都几乎有健壮的牛犊大小,浑身覆盖着岩石般的赭色短毛,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
它们直立起来足有一丈高,后肢粗壮得惊人,每一次蹬地跳跃都震得地皮微颤,扬起大蓬尘土。
前肢并非柔软的爪子,而是生着尖锐骨刺的恐怖武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向前挥击。
它们的头颅上甚至生着狰狞的骨角,猩红的眼珠里燃烧着纯粹的野蛮和暴戾——
这绝非善类,像是某种魔化金刚袋鼠!
而被这数十头凶兽围在核心的……
竟是一头憨态可掬、体型同样巨大的水滴形生物?
它蹲踞在那里,像个放大了无数倍的、圆滚滚的暗红色水豚,庞大的身躯异常厚实敦厚。
其皮肤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赤霞色泽,在尘土飞扬中隐隐流转着水波般的纹路。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背上竟然盘坐着一个……人?
那人影颇为模糊,掩映在袋鼠腾挪跳跃掀起的尘烟与赤霞水豚自身散发的水汽之中,看不清面目衣着,只能隐约辨出是个身形偏瘦的身影。
她似乎并未动手,只是轻轻拍了拍座下那巨大赤水豚的脑袋。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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