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水落石出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国公府还在,老夫人的委屈都没办法……”
温清宁出声打断张妪的话:“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为婆母讨回公道。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查清楚婆母的死因,就连当初宋书翠夜间查检的账也要重新算。”
张妪浑身一震,想起冯璎在安陆侯府遭受的那些委屈,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赐婚,老夫人根本就不愿意回到这吃人的地方。老夫人那么好的人,就被他们生生熬病了,熬死了……”
温清宁和沈钧行任由张妪发泄,直到她将心中的怨气尽数道出才开口发问:“婆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张妪回忆着说道:“好像是办完侯爷周岁宴后,那会儿老夫人突然发热,一连烧了好几日,虽然后面高热退了,可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瞧着总是很疲惫。”
温清宁又问:“除了疲惫,可还有别的症状?”
“那段日子,老夫人总说心口闷,喘不过来气……夜里睡不着。”
冯璎死前的样子从回忆中被翻出来,张妪心如刀绞。
“起初也只是夜里睡不着,但白日尚能小憩。可后来……后来国公府和太子妃出了事,老夫人彻底垮了……”
她顿了一下,拿袖子擦去糊在脸上的泪水。
“那会儿最严重的时候,一整日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够,连坐的力气都没有,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唯有您过来请安的时候才勉强打起精神……”
沈钧行手指颤动:“当初为何不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去请太医,再不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他那时被强制挪到前院,沈檀只允许他早晚请安时到正院看望母亲冯璎。
偏他那会儿也是一门心思地琢磨着为外祖父他们报仇,只当母亲是悲伤过度病倒,竟然没有往深处想。
温清宁感受到身边之人气息加重,抓住沈钧行的手稍稍用力,无声地给予安慰。
张妪哽咽道:“老夫人不让,老夫人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您以后还要仰仗那个人……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到底还是把您逼走了。他是丁点儿父子之情都不念啊!”
她哭得老泪纵横,对整个安陆侯府压抑的恨意化作咒骂脱口而出。
温清宁怕她哭晕过去,柔声安慰。
对于冯璎不把自己状况告诉沈钧行,她还有另一层猜测——那就是冯璎怕是已经存了死志。
张妪擦着眼泪继续说道:“还有一桩怪事,我觉得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老夫人有阵子说有人在外面敲窗户,可是让人出去看过,外面根本没有人。我记得很清楚,那会儿国公府刚刚出事,那动静说不定就是他们弄出来,专门吓唬老夫人,好加重老夫人的病情。”
敲窗户的声音和沈铭行的说法对上了,温清宁问道:“说话声呢?”
张妪摇摇头:“没听老夫人提起过,不过,我曾见夫人……”
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怪异,皱紧下压的眉毛下是一双有些惊恐的眼睛。
“见过什么?”温清宁放缓语气,柔声询问。
张妪左右看了看又朝外看了一眼,紧接着压低声音,似乎怕被什么人听到一般,悄声说道:“我曾见过夫人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不不不,应该是有什么人,就是我看不见,因为夫人叫过他们的名字。”
“人”字被她说得声音又小又轻,一副生怕冒犯了什么的样子。
温清宁心里一咯噔。察觉到手掌下的那只大手陡然收紧。安抚地拍了拍沈钧行的手背,也跟着张妪放低声音,问道:“他们?还有名字?叫什么?”
张妪“嗯”了一声:“有一个郎君叫季游风,一个是娘子叫欢喜,还有一个叫初五的小娘子和一个叫勇娘的女子。”
说起这些人名,张妪眼中的惊恐惶恐更盛。
她白着一张脸双手合十,先念了一声佛号,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问过老夫人这些人都是谁?老夫人说季游风是一名儒将,因为打仗受伤,现在正在养伤。
“那叫欢喜的小娘子是个跑江湖的,去过许多地方。小娘子初五才刚及笄,父母正在给她挑选夫婿。至于勇娘,老夫人说勇娘是一个杀手。”
“这四人会不会是话本里面的人?”温清宁说道,“婆母当时生病,分不清话中和现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可能,老夫人自生病后,就很少看书,最多就是侍弄一下花草。”张妪摇头,表情坚定,“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做法,招了这些孤魂野鬼来害老夫人。也就是这些人来了没多久。夫人的身体越来越糟糕。”
做法?
温清宁听的愈发迷惑。
根据过往经验,常有人借着鬼神之说,行害人之事。实则是下药,让被害人产生幻觉。
温清宁刚一说出自己的猜测,张妪就连连摇头:“我们当时都不与外面的人接触,给老夫人用的东西也都是我亲自检查,绝不可能有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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