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式》的意境如同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刘来发现,当他运转《青霄引剑诀》,同时存想那风声韵律时,周身灵气的流转似乎都轻快灵动了几分,甚至对周围空气的细微流动都变得异常敏感。一片落叶的旋坠,一只飞虫的振翅,都能在他心中勾勒出清晰的气流轨迹。
这并非直接的战力提升,却是一种感知层面的蜕变。他依旧每日苦修不辍,除了运转周天,也开始尝试将这丝“听风”的意境融入最简单的动作——挥臂、踏步、甚至是为“尘光”擦拭锈迹时手腕的转动。
云疏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在他灵气运行出现偏差时,才会出言纠正。她的教导始终围绕着《青霄引剑诀》的根基,仿佛那才是唯一正道。
这日,林风再次来访,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刘师弟,按宗门规矩,记名弟子也需承担一些庶务,一来熟悉宗门,二来也算磨砺心性。今日膳堂那边需要人手搬运些灵谷,你可愿前去?”
刘来自然没有异议。他本就是打铁出身,不怕出力。更何况,能走出听竹小苑,接触更多宗门事物,正是他所愿。
流云剑宗的膳堂位于主峰山腰一处开阔平台,规模宏大,此刻虽非用膳时辰,却也人来人往,多是些外门或记名弟子在此忙碌。刘来的任务是将新运来的、饱含灵气的稻谷搬运到指定的仓库。
这些灵谷以特制的麻袋盛放,每一袋都重逾百斤,对寻常凡人而言极为吃力。但刘来引气入体后,体魄已非往日可比,加上常年打铁磨砺出的气力,搬运起来虽感沉重,却也能支撑。
他沉默地扛起麻袋,在管事弟子的指引下,往返于搬运点和仓库之间。周围不少弟子都注意到了他这个生面孔,尤其是他腰间那用粗布简单包裹、却依旧能看出是柄残剑的“尘光”,引来不少好奇和窃窃私语。
“看,就是他?”
“听说就是他把那柄破剑弄醒了?”
“看起来平平无奇嘛,灵气也弱得很……”
“走了狗屎运罢了。”
刘来充耳不闻,只是专注于肩上的重物和脚下的路。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有好奇,有不屑,也有淡淡的排斥。他明白,自己这个“空降”的记名弟子,又身怀传说中的残剑,难免引人注目。
就在他搬运第四袋灵谷时,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喂,新来的,听说你得了‘尘光’?拿出来瞧瞧呗,让师兄们也开开眼,看看是什么宝贝神剑。”
刘来停下脚步,侧头看去。只见三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弟子拦在路前,为首一人身材高瘦,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眼神在他腰间的残剑上逡巡。另外两人也抱着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从他们身上的灵气波动看,修为似乎都比刘来要强上一些。
“几位师兄,此剑乃宗门之物,刘来不敢擅专。”刘来放下麻袋,不卑不亢地回道。他不想惹事。
“宗门之物?”那高瘦弟子嗤笑一声,“谁不知道‘尘光’是出了名的废……嗯,沉睡之剑。放在仓库里几百年都没人要,如今倒是让你捡了便宜。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锈。”
旁边一人帮腔道:“就是,赵师兄想看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名叫赵铁的高瘦弟子伸手便要来拿刘来腰间的剑。
刘来眉头微蹙,脚下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恰好避开了对方的手。他这一退,暗含了这几日体悟的《听风式》意境,步伐看似简单,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灵动。
赵铁一手抓空,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嘿?还敢躲?”他眼神一厉,身上灵气涌动,五指成爪,带着一股劲风再次抓来,这次速度更快,力道也更沉,显然用上了修为。
周围忙碌的弟子们都停了下来,目光聚焦于此。有人皱眉,有人幸灾乐祸。
刘来心中凛然。他知道这一爪躲不过去了,硬接恐怕会受伤。电光火石间,他几乎是本能地运转起《青霄引剑诀》,将体内那微薄的灵气尽数调动,同时存想“听风”之意,感知着对方爪风袭来的轨迹。
他没有硬撼,而是顺着对方抓来的力道,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柳絮,向侧后方微微一旋,同时右手并指,没有指向赵铁,而是循着感知中对方力道衔接处最薄弱的一点,轻轻一引一拨!
这一下,毫无烟火气,甚至没有什么声势。但赵铁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股滑不留手的气流带偏,凝聚的力道骤然散乱,前冲的势头不由得一滞,脚下踉跄了半步。
“咦?”周围响起几声轻咦。谁都看得出,刘来的灵气远不如赵铁雄厚,但这一下应对,却巧妙得超出预料。
赵铁稳住身形,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好小子!有点邪门!再接我一招!”他这次不再留手,低喝一声,拳头上泛起淡淡的土黄色光芒,带着一股厚重沉猛的气势,直捣刘来胸口!这是流云剑宗外门弟子皆可修习的一门基础拳法——崩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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