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金鞍宝马辞邯郸,墨师断念嘱门生

2025-10-31 1950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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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的晨雾总带着股洗不掉的凉。天刚蒙蒙亮时,西门外义冢的方向还飘着零星的松烟,那烟混在雾里,像给刚过的葬礼缠了层薄纱,连街面上早起的炊饼摊子,蒸笼冒的白气都透着几分肃穆。

项尘是被玄铁枪的凉意弄醒的。他夜里就靠在墨家据点的门板上合了眼,枪杆斜倚在身侧,枪尖沾的晨露顺着龙纹凹槽滑下来,滴在他手腕上,凉得他一个激灵。睁眼时,阿石正蹲在院子里磨他那把短刀——刀是阿禾生前用的,刀刃上还留着邪兵盔甲的豁口,阿石磨得格外慢,像在跟老朋友说话。

“将军,您醒了?”阿石抬头,眼里还有红血丝,“阿月去街口买炊饼了,说让您吃了热乎的,再去宫里见赵王。”

项尘点点头,伸手揉了揉眉心。昨夜从义冢回来,就收到太监传旨,说赵王今早要在长乐宫见他和墨渊,没说缘由,但他心里大概有谱——多半是为了去咸阳的事。他起身拿起玄铁枪,枪身被晨露浸得发沉,他掂了掂,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随意挽了个枪花。枪尖划破晨雾的声音很轻,却惊飞了枝桠上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倒让这安静的院子多了点活气。

“磨好了?”墨渊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他手里拿着个机关匣,正往里面塞震雷弹,匣子里还躺着几个铜齿轮,是阿禾之前没做完的机关零件。“阿石,把这把短刀收好吧,别总磨了,刀刃再薄,就经不起砍了。”

阿石哦了一声,把刀用布裹好,放进自己的行李袋里。他看了眼项尘,又看了眼墨渊,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先生,将军,我……我想跟你们去咸阳。”

墨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个震雷弹塞进机关匣,扣上盖子。项尘也停下了练枪的动作,他知道阿石的心思——阿禾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想跟着去报仇,可邯郸这边,也确实需要人守着。

“先去见赵王再说。”项尘把玄铁枪靠在槐树上,“等回来,咱们再商量。”

正说着,阿月提着个布包回来了,里面装着四个热乎的炊饼,还有两碗小米粥。“将军,先生,快吃吧!街口张婶说,这是她今早特意多蒸的,还放了点糖,说让咱们路上有劲儿。”她把粥碗递给两人,又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这里面是腌菜,张婶说路上吃干粮腻,就给装了点。”

项尘接过粥碗,温热的瓷碗贴着掌心,暖得他心里发沉。他想起昨天在义冢,那个被阿竹救下的妇人,抱着孩子来送鸡蛋,说以后每月都要去给阿竹上坟;还有那个拄拐杖的老婆婆,让孙女给每个墓碑磕头,说要让孩子记住,是谁护着邯郸。这些百姓的好,他记在心里,也更明白,这趟咸阳之行,不能输。

吃完早饭,项尘和墨渊就往长乐宫去。街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挑着担子的货郎、牵着牛的农夫、背着书包的学童,都跟往常一样,只是路过西门时,有人会往义冢的方向望一眼,眼神里带着感激和惋惜。偶尔有百姓认出项尘,会停下脚步,拱手道:“项将军,辛苦了!”

项尘也拱手回礼,脚步却没停。他知道,这些百姓的安稳,是阿禾他们用命换来的,他不能辜负。

长乐宫的台阶又高又陡,项尘和墨渊拾级而上时,正好遇到赵衍将军。他穿着一身玄甲,手里拿着张地图,看到两人,立刻迎了上来:“项将军,墨先生,陛下在殿里等着呢。我这刚画好咸阳附近的地形图,荧惑谷的位置标得更细了,还有几条近路,你们拿着,路上能省点时间。”

项尘接过地图,展开看了看。上面用墨笔标着山川、河流、驿站,甚至还有几处可能有邪兵出没的地方,标着红色的叉。“多谢赵将军,费心了。”

“都是应该的。”赵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趟去咸阳,可得小心。逆时盟的人肯定盯着仙秦遗迹呢,说不定会在半路设埋伏。我已经跟玄铁营的士兵交代好了,让他们路上多留意,要是遇到不对劲,就赶紧用传声哨联系。”

墨渊点点头:“有劳赵将军了。邯郸的防御,也辛苦你多照看。”

“放心吧!”赵衍笑了笑,“我已经在四个城门加派了岗哨,还让士兵们每天在城外巡逻,一旦有逆时盟的动静,立刻就能报上来。你们只管去咸阳找线索,邯郸这边,我给你们守着!”

跟赵衍道别后,项尘和墨渊走进了长乐宫。殿里很安静,赵王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见他们进来,立刻放下竹简,招手道:“项将军,墨先生,快过来坐!”

两人走到殿中,躬身行礼。赵王摆摆手,让太监给他们搬了两个锦凳,又让人端上茶水。“昨天的葬礼,朕听说办得很隆重?”赵王的声音很温和,“那些墨家弟子,是邯郸的英雄,朕已经让人把他们的名字刻在城墙上了,让后世的人都记得,是谁护着邯郸。”

“陛下圣明。”墨渊拱手道,“弟子们若泉下有知,定会感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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