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兰馨坐在凤驾的船只中,一边擦着汗一边腹诽。
这见鬼的天气还非要往闷热的南边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可怜两个小婴儿这几日饮食都不好了。
皇帝非要把龙凤宝宝带上,可自己的亲孙子却没舍得折腾,还待在京城呢。
这才是亲生的,自己这种半路认的女儿只好认命地讨好皇帝,争取给自己和孩子弄来更好的福利。
皇后近两日有些晕船,犹在休息。
其实凤驾船只又大又稳,史兰馨几乎赖在这里不走了。
皇后想着,史兰馨时常来看宝宝倒也便宜,便给史兰馨安排了小间,方便休息。
船厅中有冰轮纳凉,史兰馨仅着薄衫,用力扇着扇子,仍觉炎热。
司徒博进来瞧见了微微有些尴尬,史兰馨内心翻着白眼,
腹诽这古人规矩就是麻烦,我这长裙长袖的!你能看得到啥!
有什么可尴尬的!
但是面上依旧做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
“太子哥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母后还在歇息呢。妹妹这般形容倒让哥哥见笑了。”
司徒博倒是非礼勿视的模样,侧着头说道,
“我听闻母后身子不适,特来请安。倒惊扰了妹妹。”
史兰馨微微笑道,
“母后方才有些不适,这会儿大约快醒了,太子哥哥若无事,不妨等会儿。
让若兰姑姑前去通报一声,妹妹也该回去了。”
随后纳了个福便想离开,司徒博却出声拦住了,
“朝晖妹妹且慢!”
史兰馨一脸疑问地回头,看到司徒博移开了目光,问她道,
“妹妹可想见见西宁王世子妃?”
史兰馨闻言脸色一变,她早已知晓背后害自己早产之人就是宁安郡主,但是却和司徒博妃之事不同。
西宁王早知司徒博和贾家亲密,自然看不上与贾家不睦的西宁王府。
于是巴上了没有兵权在手的五皇子,意图断司徒博子嗣。
史兰馨简直想不通五皇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断嫡子有什么用?
断司徒博的根才有用呢!
司徒博后院多的是大美人,还怕日后没有其他儿子,五皇子自己也是庶子呢!
难道他想怀一个就杀一个不成!
而史兰馨早产完全是宁安郡主自己要害她,西宁王或者不知,或许默许,总之两家是杠上了。
可是皇帝已经夺了兵权,剥了脸面,西宁郡王府一家如今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史兰馨此刻下手报仇难免被人背后说闲话。
想着自己已然处在风口浪尖,孩子也平安出生,便暂且忍住了。
可这不代表她心中没有恨意!
宁安郡主,现在是西宁王世子妃了,当初下药的份量,可是能要她的命!
史兰馨调整了下呼吸,冷冷说道,
“太子哥哥提她做什么,西宁王府奉旨闭门思过,难道世子妃还能飞到济南来?”
司徒博将袖子中的一张纸抽了出来,递给史兰馨说道:
“如果她真飞过来了呢?”
史兰馨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果真?”
史兰馨把纸张打开一看,果然是探子送的消息,都是宁安郡主在京城中做的一些污糟事。
最后写道宁安郡主一路飞奔到济南,现在离御船不过一日路途。
司徒博低头轻笑,“妹妹想不想报仇呀!”
史兰馨正想应声好,突然把话咽了回去。
这是古代,报仇的含义可是血债血偿。
想到要把一个人直接弄死,史兰馨又害怕了。
司徒克的死虽然史兰馨从未在私底下流露出任何情绪,实际上午夜梦回,冤魂索命也频频惊醒,并不是都是演戏。
这真的是汗流浃背,惊惧不已。
史兰馨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我是极不愿见她的,但要我原谅也是做不到。
太子哥哥若是确定她在济南,干脆抖搂出来。
欺君罔上,不守圣旨,她便是福安王爷唯一的女儿也难逃罪责。
是生是死交于父皇圣断。
我不想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司徒博闻言深深看了史兰馨几眼,才说道:
“若如此,王叔必会求情,他可是很疼这个女儿的。
王叔和父皇手足情深,宫中还有淑太妃在,父皇是不会要了她的性命的。”
史兰馨点点头,这些自己也思量过了,但是从前自己面对死亡最多是无可奈何的旁观,真叫自己动手,也实在下不去手呀。
“她到底没有害了我和孩子的性命。就当是……为孩子积阴德吧。”
司徒博心中冷笑,这个妹妹纵使再聪明,到底妇人之仁了。
不过自己也只是看西宁王府不顺眼,再做个顺水人情卖朝晖一个人情,若非她,自己的嫡长子怕是早就不保了。
“既然朝辉妹妹这么说了,为兄照办便是了。”
史兰馨俯身行了一礼,正要往外走,突然回身问道:
“太子哥哥可知世子妃为何到济南来了?父皇对西宁王府还在气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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