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农家喝酒谈心

2025-11-01 2032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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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公子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伸手拍了拍李二柱的肩膀,语气轻快:“如此说来,倒是越发令人期待了。”他仰头望着天际被夕阳染成绯色的流云,月白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走,且去看看这前朝古井的风采。”

李二柱小心翼翼地将锄头放好,又在衣襟上擦了擦手,这才领着两人往村西走去。一路上,他不时偷瞄身后的公子和女子,见他们走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却没有半句怨言,连绣着金线的软底靴沾满尘土都不在意,心里愈发觉得这两人与平日里见过的贵人不同。

古井前,公子俯身查看。青苔斑驳的井壁上,道道绳痕如岁月刻下的皱纹。他握住粗糙的井绳试了试,掌心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大哥,这井水可是供全村人饮用?"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惊起满树寒鸦。

李二柱脸色骤变:"是虎娃!"他转身就跑,破旧的草鞋在黄土路上扬起阵阵烟尘。公子与绿裙女子对视一眼,衣袂翻飞间已紧随其后。绕过几处颓垣时,只见赵家院里围满了人。李二柱拨开人群,只见三岁的虎娃倒在地上,小腿上两道犬齿印正渗着血丝。赵家媳妇抄着扫帚,正追打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黄狗:"作死的畜生!"

"且慢!"公子箭步上前,单膝点地检查伤口。他指尖在红肿处轻轻一触,立即转头示意。绿裙女子会意,从袖中取出素白鲛绡帕,又摸出个青釉瓷瓶。围观的村民顿时骚动起来——那帕子雪亮得晃眼,瓷瓶更是透着官窑才有的雨过天青色。

公子取药时,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缠枝莲纹银护腕。他以帕角蘸取琥珀色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在修补名贵瓷器。赵家媳妇的扫帚僵在半空,满院嘈杂渐渐平息,只剩虎娃的抽噎声。

"这畜生定是饿疯了!"随着沙哑的怒喝,一位拄着枣木拐的老汉挤进人群。他看见伤口时浑身一震,拐杖重重杵地,抬脚就要踹向老狗。

“老伯且慢!” 公子伸手拦住, “当务之急是给孩子治伤,被狗咬容易感染狂犬病。还是去请郎中吧。我也只能先给孩子止血止疼。”

老汉怔了怔,喉头滚动着咽下怒气,目光转向虎娃的伤口时,声音哽咽如风中残烛:“可请郎中的钱…… 唉!”

人群中响起几声叹息,众人皆低头看着自己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无人敢接话。赵家媳妇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年轻公子眸光微动,从怀中掏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轻轻塞进老汉颤抖的手中。白银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将老汉掌心的老茧衬得愈发清晰。“拿去请郎中,余下的给孩子补补身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老汉捧着银子,浑浊的眼睛瞬间被泪水淹没,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那锭银元宝,嘴唇哆嗦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谢…… 谢谢公子……”

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惊呼,望着那锭银子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感激。有人已转身往村东头的郎中家跑,脚步声在寂静的村落里格外清晰。

日头爬到头顶时,李二柱正挠着头看着年轻公子和绿裙女子忙活着烧饭,自家婆娘在一旁扎煞着手,帮不上忙。

赵老汉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方才在人群里把年轻公子的衣着打量得仔细,此刻脸上堆着笑,拐杖在地上顿了两顿:“这位公子,老朽是这村的里正赵根山。方才多亏公子出手相救,小孙方能脱险。家里已备下薄酒粗饭,还请公子赏光移步寒舍,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文渊眼角扫过李二柱,见他正攥着衣角原地搓转,指节都捏得发白,便抬手按住他的胳膊,对赵老汉笑道:“老伯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朝李二柱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与李大哥早说定了,今日就在他家讨口饭吃 —— 您瞧,我家妹子正帮着李大嫂忙活呢,烟囱都冒烟了。”

赵老汉的拐杖在地上顿得笃笃响,脸上的褶子堆得更密了:“公子这话说的!李二柱家那灶台小得转不开身,哪容得下这许多人?不如这样,叫上他全家都挪到我这儿来,今日咱们凑个热闹,也算全了这份缘分,如何?”

李二柱正想推辞,却被赵老汉一把拉住胳膊,那力道竟比年轻后生还足。文渊见他眼神里的恳切不似作伪,便笑着点头:“既如此,那就叨扰老伯了。”

赵老汉家果然比李二柱家齐整得多。土坯墙上新糊的草泥还带着潮气,混着麦秸秆的清香;院里新砌的灶台用青灰抹得溜光,灶门口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劈柴。

进了堂屋,靠墙摆着张掉漆的八仙桌,桌面虽有些坑洼,却擦得锃亮,桌上那只青花粗瓷茶壶,壶身上的缠枝纹虽有些模糊,釉色却匀净 —— 李二柱认得,这是去年赵老汉儿子从州府带回来的稀罕物,平常都锁在柜子里。

“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嚼谷。” 赵老汉指挥着婆娘往桌上端菜,粗瓷碗里的糙米饭掺着少量白米,炒马齿苋上淋了点香油,两条煎鱼倒是煎得金黄,“要不是公子带了肉食,我们这光景,也就只能拿出这些粗陋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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