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话 通风管道的温度,是心动的温度

2025-11-02 1989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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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的吊扇转得很慢,把午后的热意搅成一团黏糊的风。林小满趴在战术地图上,指尖划过J-719仓库的地下室轮廓,铅笔在纸上留下浅灰的痕迹。沈严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左肩垫着厚纱布,正用没受伤的右手拆枪,零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里的通风管道,和‘全球优选’仓库的型号一样。”她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训练室的寂静,“都是军供站1998年统一更换的,直径50厘米,刚好能容一个人爬行。”

沈严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她颈后投下片细碎的光斑,那片枫叶胎记从作战服领口露出来,红得像要烧起来。“你想说什么?”

“想说那天在管道里,”林小满的笔尖在“通风口”三个字上顿了顿,耳尖悄悄发烫,“你后背贴过来的时候,我测了温度,36.5℃。”

沈严拆枪的手猛地一滑,枪管磕在长椅扶手上,发出“当”的轻响。他别过脸,耳根泛起可疑的红:“那种时候,你还有空测温度?”

“数据不会骗人。”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就像现在,你的心率比平时快了15次/分钟。”她抬眼,撞进他来不及掩饰的目光里,那里面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柔软,像被阳光晒化的冰。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时,两人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同时弹开距离。小李抱着一摞卷宗冲进来,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沈队!林参谋!技术科复原了赵兰的通话记录,她和槟城水族馆的兽医联系过,说要‘处理掉鲸鲨肚子里的东西’!”

鲸鲨肚子里的东西——林小满猛地想起王海涛吞下去的半张纸条,想起父亲日记里“账本在会流泪的鱼腹中”的批注。“是真账本!”她霍然起身,战术靴在地板上踩出急促的响,“赵兰没说谎,她确实想救李国安,但‘老鱼’的指令比丈夫的命更重要。”

沈严已经重新组装好枪,枪口稳稳指向地面。“她不是‘老鱼’。”他的声音很沉,像在陈述一个确凿的事实,“那天在水族馆地下室,她的瞳孔收缩频率不对,是被药物控制了。”

林小满愣住了。她想起赵兰倒在墙角时,颈后那片淡青色的针孔——当时只顾着震惊,竟没注意到那是肌肉松弛剂的注射痕迹。

“真正的‘老鱼’,在远程操控她。”沈严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就像操控沈墨和沈建国一样,用亲人当筹码,用药物当缰绳。”

矿泉水瓶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林小满突然想起通风管道里的温度。36.5℃,是人体的正常体温,却在那个生死攸关的瞬间,烫得像团火。原来有些温度,从来都和数据无关。

傍晚的警局档案室,夕阳把文件柜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满翻到1998年军供站的员工体检表,在李国安的档案页停住了——配偶栏写着“赵兰”,职业是“军供站医务室护士”,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眉眼温柔,颈后没有任何胎记。

“她不是天生的坏人。”沈严的声音从档案堆后传来,左肩的纱布换了新的,雪白的布料上还没染上血,“技术科查到,赵兰的父母死于1997年的走私船爆炸,而那艘船,归‘深海’所有。”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赵兰的仇恨早就埋下,她接近李国安,潜入军供站,甚至成为“老鱼”的傀儡,都是为了复仇。

“那她为什么要伤害我?”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赵兰的照片,“我是李国安的女儿,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沈严走到她身边,没说话,只是轻轻抽走她手里的体检表,换成一本泛黄的相册。是林建军的遗物,里面夹着张褪色的合影:年轻的林建军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旁边站着赵兰,两人笑得很勉强,背景是军供站的医务室。

“这是1998年6月20日,”沈严的指尖点在照片背面的日期上,“你被抱回来的第三天。赵兰来看过你,留下了这个。”他从相册里抽出个小小的银锁,上面刻着“安安”两个字,锁扣处有磨损的痕迹,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林小满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银锁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原来母亲不是不爱她,只是在仇恨和母爱之间,被“老鱼”逼成了提线木偶。

“通风管道里,你说36.5℃是人体正常体温。”沈严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但那天在里面,我的体温不止36.5℃。”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左眉骨的疤痕被染成暖棕色,没了平时的冷硬。“沈严……”

“1998年丢的女孩,叫安安。”他突然说,声音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她爸是我爸的战友,李国安。我小时候总跟在她身后,喊她‘安安妹妹’。”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颈后的胎记,像在确认一个迟到了二十五年的秘密,“管道里的36.5℃,不是正常体温,是心动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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