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山林的寒气,赵昺一行推着三辆铁矿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疾行。矿工们虽累得满头大汗,却没人抱怨——老矿工周大叔把矿锄扛在肩上,边走边跟身边的年轻矿工说:“到了潜龙寨,就能有热饭吃,还有安稳觉睡,比在矿洞里被元兵打骂强百倍!”
蓝珠走在队伍中间,手里的药箱始终没离身,刚给一个磨破脚的矿工敷上草药,就听见前面的老周压低声音喊:“停!前面有元兵哨探!”
众人立刻躲到路边的灌木丛后,赵昺拨开枝叶望去——山道拐角处,两个元兵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长枪,正盯着过往的行人,旁边还拴着两匹马。“是元廷的‘路卡哨’,专门查往武夷山方向的人,”老周小声说,“要是被他们看到铁矿车,肯定会起疑。”
周大叔突然开口:“俺有办法!俺们把铁矿块用茅草裹起来,装作是运‘山货’的,俺们扮成挖药的农户,先生和姑娘还是扮郎中,应该能混过去。”
众人立刻动手,用茅草把乌黑的铁矿块裹得严严实实,矿工们也把矿锄藏在柴草堆里,只露出一点木柄,看着像农具。赵昺让蓝珠把药箱放在最前面,自己则走在车旁,装作“护送郎中”的农户。
“干什么的?”刚走到拐角,元兵就举着长枪围过来,目光在铁矿车上扫来扫去,“这车里装的什么?”
“回官爷,是山货,”赵昺笑着递过早就准备好的粗饼,“俺们是附近的农户,挖了点草药,还采了些野果,想运去前面的镇子卖,这位是郎中先生,帮俺们村里看了病,顺路送他一程。”
蓝珠也配合着打开药箱,露出里面的草药:“官爷要是不舒服,俺可以给您看看,都是免费的。”
元兵接过粗饼,咬了一口,又踢了踢铁矿车,茅草下的铁矿块沉甸甸的,他皱了皱眉:“这么重?别是藏了什么东西吧?”
周大叔立刻上前,装作憨厚的样子:“官爷,山货沉,里面有晒干的菌子,还有些硬木,都是好东西,您要是不信,俺们打开给您看?”说着就要去扯茅草。
元兵怕麻烦,挥挥手:“算了算了!快点走!别在这儿磨蹭,要是耽误了官爷的事,饶不了你们!”
众人松了口气,推着车慢慢走过拐角,直到看不见元兵的影子,才加快速度。“多亏了周大叔!”蓝珠笑着说,周大叔挠挠头:“俺们就是想早点到潜龙寨,不想再被元兵欺负了。”
而此时的潜龙寨,气氛却有些沉重。畲寨的晒谷场上,搭着五个简易的草棚,里面停放着牺牲长老的遗体,蓝飞虎和畲兵们穿着素服,跪在草棚前,蓝丫哭得眼睛红肿,手里还攥着长老生前给她的银饰。
陆仲远拄着拐杖,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昨天守石墙时,他被元兵的流箭擦伤了胳膊,又淋了雨,发起了高烧,却还是硬撑着来畲寨,帮着处理后事。“蓝统领,长老们为护粮库牺牲,是潜龙寨和畲寨的英雄,俺已经让人在忠魂祠给他们立了牌位,以后每年都记着他们的功劳。”
蓝飞虎点点头,声音沙哑:“多谢陆大人。只是畲寨里有些年轻弟兄,看到长老们没了,心里慌,怕元兵再过来,俺得好好劝劝他们。”
“俺去帮你劝!”蓝珠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回头,只见赵昺一行人推着铁矿车,正往晒谷场走,蓝珠跑过来,跪在草棚前,磕了三个头,“长老们,是俺没保护好畲寨,俺以后一定跟大家一起,守住畲寨,守住潜龙寨,不让元兵再欺负咱们!”
畲兵们看到赵昺,眼睛都亮了——赵先生回来了,还带回了铁矿!周大叔推着铁矿车,走到蓝飞虎面前:“蓝统领,俺们是濠州来的矿工,以后就跟你们一起,挖矿、铸炮,打元兵!”
赵昺走到陆仲远身边,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连忙扶住他:“陆大人,你受伤了怎么不休息?潜龙寨的事有大家,不用你硬撑。”
陆仲远笑了笑:“殿下回来了,俺就放心了。寨里的粮还够,王匠头天天在冶铁坊等铁矿,说只要铁矿到了,十天就能铸出十门新炮。”
“走!去冶铁坊!”赵昺立刻说,“咱们得尽快铸炮,元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来,咱们要用新炮打退他们!”
冶铁坊里,王老铁正对着空炉子发呆,王小铁在一旁磨铁砧,看到赵昺推着铁矿车进来,王老铁瞬间来了精神,跑过去摸了摸铁矿块,激动得手都抖了:“好铁!真是好铁!有了这铁,俺能铸出比之前更厉害的炮!”
矿工们也围过来,周大叔指着铁矿块说:“王师傅,这铁得用高火候炼,俺们在濠州矿洞时,知道怎么提纯,俺们帮您!”
王老铁一拍大腿:“好!俺们现在就开工!两班倒,日夜炼,绝不让殿下失望!”
铁炉很快烧了起来,火光映红了冶铁坊,矿工们帮着添铁矿、鼓风,王老铁则守在炉边,时不时用铁钳夹出铁坯查看。赵昺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了铁矿,有了会炼铁的矿工,潜龙寨的军备就能更上一层,下次元兵再来,就能更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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