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铁箍炮成寒溪布防

2025-11-02 1989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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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兵洞的铁匠炉连烧了三夜。王匠头蹲在炉边,手里捏着根铁箍,往通红的竹筒炮上套。铁箍遇热“滋啦”一声收紧,王小铁用湿布一擦,竹炮筒上便多了圈锃亮的铁环。“这样能多装两成火药。”王匠头抹了把脸上的汗,铁屑混着烟灰粘在胡茬上,“刚才试了试,能打三百一十步,比元兵的旧炮还远些。”

阿木蹲在旁,往炮筒里填碎石。石屑是从矿上捎来的硝石渣,棱角锋利,王匠头说“这东西比铁屑攒劲”。“赵大哥让咱们造二十门。”阿木把最后一把碎石摁实,“后天元兵要是来,正好让他们尝尝鲜。”

洞外的寒溪上,张勇正带着弟兄们练泅渡。秋水深了,彻骨的凉,弟兄们却咬着牙往对岸游——赵昺说,元兵要是从寒溪下游绕路,就得靠水性好的弟兄截击。蓝珠站在岸边,竹篮里放着姜汤,谁游上岸就递一碗:“慢点喝,别呛着。”

畲族的后生们在溪畔埋竹签。削尖的毛竹斜插在泥里,尖上抹了桐油,蓝石用脚把浮土踩实:“这东西比铁蒺藜省料,元兵的马蹄踩上去,照样穿个窟窿。”他往上游指了指,“寨老带了三十个弟兄,在鹰嘴崖搭了新的了望台,挂着铃铛,元兵一靠近就响。”

赵昺沿着寒溪往上游走,石墙上的布防图在心里盘着。昨夜李三郎从汀州捎信,说元兵在漳州调集了两千步兵,由万户孛罗亲自带队,怕是要对藏兵洞来次合围。“得把防线往外推。”他在溪边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望着对岸的枫树林,“走马岭是前哨,寒溪是二道卡,藏兵洞本身得做最后屏障。”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王匠头的儿子小栓。孩子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刚熬好的硝石水——王匠头说这水浇在竹炮筒上,能让竹纤维更结实。“爹让我送这个。”小栓把碗递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他说再给炮筒加个尾舵,能打得更准。”

赵昺接过碗,往竹炮的方向瞥了眼。王匠头正蹲在地上画图纸,尾舵的样子像片枫叶,用薄木片削成。“你爹是个能人。”赵昺摸了摸小栓的头,“等打退了元兵,让他教你造更好的炮。”

小栓用力点头,往寒溪下游跑时,正撞见刘二扛着硝石筐从矿上回来。筐底的硝石白花花的,洒了一路。“刘二哥,爹说矿上的硝石够造五十门炮了!”小栓的喊声顺着风飘,刘二回头笑:“那敢情好!让元兵来多少死多少!”

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暖,藏兵洞的空地上摆开了新造的竹炮。二十门炮并排立着,铁箍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炮口都对准了走马岭的方向。赵昺站在炮队前,手里举着面红旗:“待会儿试炮,都听我号令。”

王匠头往最边上的炮筒里塞了把火药,引线留得长。“这门装的是‘响炮’,只听个响,不伤东西。”他擦了擦手,“先看看准头。”

赵昺挥下红旗,阿木点燃引线。“滋滋”声过后,竹炮“轰隆”一声巨响,火星直蹿出去,在走马岭的枫树上炸了个空。蓝石在岭上喊:“偏了!往南挪三尺!”

王匠头调整炮尾的木舵,阿木再点。这回落得准,火星正好炸在之前埋铁蒺藜的石滩上,碎石溅起老高。“成了!”弟兄们齐声喝彩,连寒溪里的水鸟都惊得扑棱棱飞。

试完炮,赵昺让张勇带一半弟兄去走马岭加固石墙,蓝飞虎带畲族后生守寒溪,自己则和王匠头留在藏兵洞,琢磨怎么用竹炮打伏击。“元兵要是从官道来,咱们在走马岭用炮轰。”赵昺在地上画着地形,“要是从寒溪绕,就用竹签阵和泅渡的弟兄截击。”

王匠头往炮筒里看了看:“我再改改火药,掺些硫磺,炸得更散,能拦马队。”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漳州府库的那三门炮,我知道藏在哪——在府衙后院的地窖里,用石灰封着。”

赵昺眼睛一亮:“林啸!”

林啸从洞外走进来,肩上还扛着刚从汀州换来的盐袋。“赵大哥,有事?”

“你带十个弟兄,今夜去漳州。”赵昺往王匠头手里塞了张地图,“按这个位置,把府库的炮炸了。”

林啸接过地图,往盐袋上拍了拍:“放心,保管办妥。”

入夜后,藏兵洞的灯火稀了些,只有火药坊还亮着。王匠头和阿木在改火药,硫磺的刺鼻味飘得老远。赵昺坐在石桌旁,借着灯光看李三郎的新字条:“孛罗的兵马已过龙岩驿,明日午时抵走马岭。”

张勇从走马岭回来,肩上扛着捆新削的竹箭。“石墙加了三尺高,还在岭下挖了条壕沟,宽两丈,深一丈。”他往桌上的水碗里舀了勺水,“元兵想跨沟,得用梯子,咱们正好用炮轰。”

蓝珠端着碗热汤进来,汤里飘着葱花。“畲寨的姊妹们熬了姜汤,给守夜的弟兄们驱寒。”她往洞外望了望,寒溪的水面泛着月光,像铺了层银,“我姐说,今夜可能有霜,竹炮的引线得用棉布裹着,免得受潮。”

赵昺接过汤碗,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让弟兄们都歇会儿。”他往石床上指了指,“明日要打硬仗,得养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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