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二分,花店后仓。
空气潮湿,混杂着泥土与枯叶的气息,一盏昏黄的节能灯在头顶轻轻嗡嗡作响。林默坐在角落的旧木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本泛黄的周教授原始日志。纸页早已脆弱不堪,边角卷曲焦黑,仿佛曾被烈火吞噬过一次又侥幸重生。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照片边缘那行几乎被焦痕掩埋的小字——“T-0,火种源”。
火种……留给默儿。母亲临终时的低语再次在耳边炸响,像一根烧红的铁丝贯穿耳膜。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压下翻涌的血气。这不是悲恸,而是警觉。他已不再允许自己轻易动情,因为每一次情绪波动,都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
手机屏幕亮起,回放着昨晚的画面:苏晚将U盘交到他手中,指尖微微颤抖,眼底布满血丝,却在嘴角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温柔、信任、带着一丝疲惫的欣慰。完美得不像真实发生的。林默放大画面,逐帧分析。她的呼吸频率、瞳孔收缩速度、嘴角肌肉牵动角度……全都符合“共情表演”的标准模型。
实则这“完美表演”是苏晚故意为之,她知道林默会用末眼分析细节,特意将呼吸频率调整到“紧张却真诚”的区间,眼底血丝是真的(为了伪造清除程序副作用),嘴角弧度则是模仿林母生前的微笑——她从苏砚卿给的旧照片里见过,目的是唤醒林默对母亲的情感,让他潜意识里相信自己;画面放大到极致时,能看到苏晚指尖沾着极淡的荧光粉(来自T-8解药的成分),这是她留给林默的线索,可惜林默此刻只关注“表演痕迹”。
他曾用末眼看过太多临死之人,也见识过太多伪装的真情,而此刻,他宁愿相信那是演出来的。他调出老刀布控的监控录像。画面中,苏晚回到公寓,没有开灯,径直走向书房,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本黑色硬壳笔记本。镜头拉近,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术语:“林默情绪波动符合预期”“情感绑定进度91%”“创伤共鸣已建立,可推进清除程序反向激活”。
实则这本“黑色硬壳笔记本”是楚怀瑾派人偷偷放在苏晚保险柜的,里面的术语是楚氏伪造的,苏晚打开保险柜时故意停留三秒,让监控拍清内容,目的是让楚怀瑾以为“情感绑定计划成功”,放松对林默的警惕;笔记本封底夹层里,苏晚提前藏了一张微型纸条(用柠檬汁写的),上面是“楚氏B2层监控盲区时间表”,林默只看到表面内容,没发现夹层;苏晚“不开灯”不是为了隐蔽,是为了让监控拍到她的剪影,避免面部表情暴露真实情绪。
林默盯着那行字,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原来,连她的靠近,都是按剧本走的。他闭上眼睛,末眼悄然开启。精神如丝线般探入时间缝隙,未来片段骤然浮现——法庭之上,他高举证据,万众瞩目。而台下,苏晚缓缓起身,走向楚怀瑾,递出一枚U盘,轻声说道:“他相信我了。”画面戛然而止。
实则这“未来片段”是楚怀瑾通过“末眼”系统传输的幻象,目的是离间林默与苏晚;片段中苏晚递出的“U盘”是假的,里面是空数据,楚怀瑾想让林默误以为苏晚会背叛,从而提前暴露自己的证据;林默的末眼其实已识破幻象,只是故意表现出“震惊”,为了让楚怀瑾以为离间计成功,后续放松戒备。
林默猛然睁眼,冷汗浸透后背。他低头,从怀中取出那枚老旧怀表——表盘永远停在3:17,母亲离世的时刻。他小心翼翼地撬开夹层,将母亲药瓶的残片嵌入其中。玻璃碎片折射出幽蓝微光,像是某种沉睡的密码。“如果她也是剧本的一部分,”他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风,“那我就写一出让她无法收场的结局。”
实则怀表夹层里,除了药瓶残片,还有苏晚之前偷偷放的“微型定位器”(伪装成金属碎屑),她知道林默会用怀表,定位器能实时向苏砚卿传递林默的位置;药瓶残片的“幽蓝微光”是苏砚卿特制的“记忆唤醒剂”在起作用,微光频率能唤醒苏晚被屏蔽的真实记忆,林默以为是“密码”,实则是苏晚为后续剧本杀做的铺垫。
上午十点零七分,老钟诊所。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划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林默坐在心理诊疗椅上,神情疲惫,像一个被梦境折磨太久的普通人。“最近总做同一个梦。”他缓缓开口,“她喊我名字,火很大,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一直在说‘小满’。”老钟抬眼,眼神微动:“小满?你母亲的名字?”林默摇头:“我没告诉过她。”
老钟沉默,戴上耳机,播放那段剪辑过的录音。苏晚的声音从扬声器中流出,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反复呢喃着“小满”二字,语气中带着恐惧与执念。老钟眉头越皱越紧,翻开私人笔记,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苏晚近三个月的行为异常:每次主持完“灰烬”主题剧本杀后,她都会独自进入洗手间,用指甲在镜面或墙面划下“我不是容器”四字。起初划痕很深,近来却越来越浅,仿佛意志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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