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的寝宫深处，暖金色的灯光从镶嵌着星纹的穹顶洒落，将房间里的织锦与摆件映照得格外柔和。弗丽嘉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泛着微光的魔法丝线，正为索尔修补一件在战斗中破损的披风。听到门口传来的轻响，她抬起头，恰好看到洛基低着头走进来，深色的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连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佝偻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弗丽嘉放下手中的丝线，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是不是廊桥的风太凉，冻着了？”
洛基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房间中央，停下脚步。他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那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的轮廓，突然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在星空廊桥与索尔的对话——索尔震惊的眼神，自己压抑的痛苦，还有那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像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洛基，你怎么了？”弗丽嘉察觉到他的异常，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宴会厅回来你就不对劲，是不是跟索尔吵架了？还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母亲？”
感受到肩膀上温暖的触感，洛基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看着弗丽嘉眼中担忧的神色，那双与他极为相似的金色眼眸里，满是母亲独有的温柔与包容。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没什么，母亲。”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还是强撑着想要掩饰，“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就不该一个人扛着。”弗丽嘉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递过来，驱散了他心底的几分寒意，“你是我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难道你忘了，小时候你偷拿了奥丁的酒壶，还是母亲帮你瞒过去的？”
一句话，瞬间勾起了洛基的回忆。那时他才不过几百岁，好奇之下偷喝了奥丁珍藏的蜜酒，结果醉得在花园里睡了一整天。是弗丽嘉找到他，没有责备，只是笑着帮他擦去脸上的花瓣，还跟奥丁说他是因为训练太累才睡着了。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母亲永远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再也无法伪装，洛基的眼眶渐渐红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母亲，我……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姐。”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弗丽嘉握着他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像索尔那样露出震惊的神色。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洛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这不对，知道这违背伦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洛基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助，“每次看到莉娅，我都会心跳加速；看到她跟别人说话，我会嫉妒；看到她在战场上受伤，我会心疼得快要死掉。我想保护她，想让她开心，可我却给不了她该有的幸福——我是个被隐瞒了身世的冰霜巨人，是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骗子，连阿斯加德的认可都得不到，又怎么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泪水，像个迷路的孩子：“母亲，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弗丽嘉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孩子，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可笑。感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它来了，就像春天的花开，夏天的雨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可是……莉娅是我的姐姐啊。”洛基咬着嘴唇，声音里满是挣扎，“我们是一家人，我这样的感情，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家人，从来不是用血缘来定义一切的。”弗丽嘉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阿斯加德的星空，那里星辰璀璨，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片土地，“你忘了吗？你虽然是冰霜巨人的孩子，可我和奥丁，从来都把你当成亲生儿子。莉娅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姐姐，可她与你并无血缘关系——她是当年我们在战争中救下的孤儿，后来认作养女。这些年，我们没告诉你，是怕你多想，可现在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洛基猛地愣住了，他看着弗丽嘉，眼中满是震惊：“您……您说什么？莉娅她……不是我的亲姐姐？”
“不是。”弗丽嘉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当年阿斯加德与约顿海姆的战争结束后，我们在废墟中发现了她，那时她才不过几岁，怀里还抱着一把小小的剑。奥丁见她可怜，又有着极高的战斗天赋，便将她带回阿斯加德，认作养女。这些年，她一直把你和索尔当成亲弟弟，你也该明白，你们之间，从来没有所谓的‘伦理束缚’。”
这个消息，像一道光照亮了洛基黑暗的心底。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弗丽嘉的话——莉娅不是他的亲姐姐，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感情，并不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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