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临深既然决心将苏清留在明溪殿,自然没打算把她当什么金尊玉贵的祖宗供着。
当日午后,绍临深便差侍卫传下话,命殿中所有侍女仆从,即刻收拾行装,各领五百块中品灵石,自去后山闭关修炼,无召不得擅返。
一众仆从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间,却没有妖敢多问半句。
他们匆匆叩首谢恩,揣着沉甸甸的灵石鱼贯而出。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往日里洒扫不绝的明溪殿,便静得只剩风吹过庭院竹影的沙沙声。
“从今日起,殿中一应杂事,全由你接手。”
绍临深的声音落在苏清身前,她刚要蹙眉开口,却见对方已经转身离去,她愤愤咬唇,猛地跺脚。
原身早已修至金丹境,辟谷多年,寻常五谷杂粮都不必再碰。
便是盘古幡如今的这具的皮囊,当初炼制时也达了元婴境,自然也无需进食。
可明溪殿里那十八只狐狸“幼崽”,却正是嗷嗷待哺的年纪,一日三餐半点含糊不得。
按说父母修为高深的妖族幼崽,灵智远非寻常野兽可比,大多一出生便有三五岁孩童的智商。
平日饮食只需简单煮些灵米灵肉果腹,并不费心。
苏清初听这话,心里虽觉做奶妈是羞辱,却也不觉活儿有多累。
她来明溪殿的心思本就不纯。
仗着灵鼠族独有的娇俏姿色,又兼修几分媚术,原以为能借打理殿务的由头,日日在绍临深面前晃悠。
凭自己的才情样貌,总有一日能勾得这位二殿下动心动情。
毕竟世间男子,哪有不偷腥的?
可现实,结结实实给了她一记耳光。
整整三日,苏清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那群毛茸茸、白团团的小东西,哪里是什么乖巧可爱的狐狸幼崽,分明是饕餮转世投胎!
一只幼崽一顿饭,便能吞下一桶半人高的灵米饭、一桶炖得软烂的灵兽肉、一桶清炒的灵蔬。
这些小东西吃完了,还得扒着桶沿哼哼唧唧,直到喝上两桶温热的灵兽奶才肯罢休。
十八只幼崽分成两拨,大些的刚喂完,小些的便摇摇晃晃地围过来。
那一双双圆溜溜的狐狸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苏清手里的食桶,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模样瞧着可怜至极。
可苏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本是纤细窈窕的身段,这三日却整日扎在闷热的灶房里,右手铁铲就没放下过。
火光映得脸颊发烫,油烟呛得直皱眉,胳膊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右手臂已肉眼可见比左边粗一圈。
往日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了大半,鬓边沾着油污,衣裙满是饭粒奶渍,浑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油烟味。
这么一看,哪还有半分灵鼠族公主的娇俏模样?
若非她有修为在身,换做寻常凡人,早被这般连轴转的劳作累死。
可白日忙碌还不算完,入夜后,她还得清洗堆积如山的幼崽尿戒子。
苏清也是这时才知晓,这群被绍临深宠得紧的小祖宗,身上绣着符文阵法的小衣裳里,竟还裹着凡人孩童用的尿戒子。
好在她是妖修,这种小事一个清洁术便能解决。
可恨那抢了自己正妃位置的章兰兰,一心嫉妒她的美貌,愣是仗着修为高封住苏清的灵力,逼得她只能像凡人一般动手清洗。
即便如此,对方还嫌不够,整日没事人似的,搬把椅子坐去灶房或溪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只要她稍停手喘口气,手中那柄缠了倒刺的长鞭便“啪”地甩过来,鞭梢擦着胳膊掠过,留下道火辣辣的红痕。
苏清若不服气想争辩,那妖女张口便赶她滚出狐族领地。
短短三天三夜,她只觉比前世三十年还难熬,浑身都是洗不掉的尿骚味混着油烟味,哪还有半分灵鼠族公主的尊容。
她日夜盼着能见到绍临深,想向他哭诉自己的遭遇。
可那位二殿下,自从那日传下话后,便一头扎进了静室闭关修炼,连个人影都没出现过。
而另一边。
此刻身处在明宸殿里的苏洛,还不知她那位嫡姐的境遇,也再无心关注对方,看对方的笑话。
自打选妃那日,绍临航因被绍临深当众落了面子,又瞧见他怀里那三只六尾幼崽,受了不小的刺激后,便像着了魔一般,日日拉着苏洛双修,急着早日怀上子嗣。
苏洛本就有野心,自然对他的要求言听计从。
可谁也没料到,两人只同床共枕了一夜,便都觉出了不对劲。
翌日,苏洛正梳妆时,忽觉腹部传来一阵异样的坠胀感,像是有一团温热的气体在里面缓缓转动。
她伸手一摸,竟能清晰地感觉到小腹微微鼓起,绍临航在旁边同样皱眉按着自己的肚子,脸色难看。
二者心中大惊,当即暗中找族中医修看诊,这才发现:
整个狐族领地中,但凡与异性交合过的族人,竟都得了这怪病,且那团气体无法自行排出。
短短三日,就连修为最高的狐王与族老们,也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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