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就不稳定的超能空间,在炎阳触及胡大师的瞬间,猛地颤抖了一下!
仿佛维系它的根基遭到了重创,整个空间的光线都随之明灭不定,边界扭曲模糊,炎阳甚至感到一阵难为的眩晕。
当他强稳住身形,望向胡大师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
胡大师……他那原本还算挺拔的身姿竟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
身上原本鲜亮的色彩以惊人的速度褪去,变得灰暗、斑驳,仿佛历经了千百年风霜的壁画。
他握着那对标志性勺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乎快要握持不住,整个身体都透出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好像炎阳刚才那轻轻一拍,不是友好的触碰,而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拍得濒临散架。
“胡大师……你……你怎么了?”炎阳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慌。
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只是像朋友一样,感激地拍了拍他啊!
他的力气或许是比常人大些,胡地这种宝可梦也的确防御低,但绝不至于……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还有,这突如其来的、真正属于“老者”的衰败感是怎么回事?难道哲尔尼亚斯收回了维持它状态的生命能量?
“咳咳……”胡大师强行压抑住喉咙里涌上的剧烈声响,努力挺直了些腰背,试图摆出那副惯有的姿态,“没……没啥大事。就是……就是最后收拾那核心的时候,力气……用得猛了点,有点……透支了。”
他在说谎!这状态绝不仅仅是透支。
炎阳立刻试图调动常磐之力缓解,然而,他的力量根本无法进入胡大师的身体分毫!
这……怎么回事?
就算是传说宝可梦,也不该有如此彻底的排斥!
这种感觉,更像是在抗拒一种根本性的“不兼容”,仿佛胡大师的存在的本质,已经与“宝可梦”这个概念产生了偏离……
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宝可梦,那会是什么?
“你最好什么都别瞒着我!”炎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然我会为此愧疚一辈子!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帮你?我这就带你出去!哲尔尼亚斯或许还没走,祂一定有办法!或者……或者我先把你收回去,球里能稳定状态!”
他再次掏出高级球,却依旧如同之前一样,无法将其收回。
“为什么?”炎阳几乎是在低吼,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红,“你别再瞒着我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就要……是不是跟咒炎一样,是个替身?还是说……你也像永恒之花那样,被最终兵器影响,获得了……永生?”
第二种可能性最高。
胡大师所做的一切都围绕着最终兵器,如果他本身也与最终兵器有渊源,那么一切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可为什么最终兵器毁灭,他会变成这样?难道兵器的毁灭会反噬永生者?
但外面的扎和永恒之花明明没事啊!为什么偏偏是你……
胡大师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哎……你这孩子,话怎么这么多,脑子又转得这么快……”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苍老、沙哑,“本来……还想体体面面地走,你这……搞得我有点下不来台喽。”
他试图用最后的力气维持那份玩世不恭的乐观,但那急速衰败的躯体却无法支撑这份表演,无法给人带来丝毫安慰。
“你……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炎阳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情绪。
“嗯……”胡大师轻轻应了一声,“这是我的选择。你不需要……阻止。活了太久了……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不然……就是占了别人的命数……”
“为什么要这样选择?”炎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你知不知道,如果摧毁最终兵器的代价是你的消失,而且还是……还是经由我的手间接造成的……你知道我容易胡思乱想,我会永远无法释怀的!我真的……真的会很在意!”
“所以说……不想让你知道呢……”胡大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都怪你……关键时候拍我干什么?把我……拍出问题了,现在要提前上路了……哎,连回去……最后瞄一眼的机会……都没喽。”
他顿了顿,气息更加微弱,但话语却异常清晰:“不过……你并不需要……为此担心。你的行为……是在帮助我解脱。我是真的……不想再活着了……太累了……也太难熬了……”
炎阳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想活?活着难道不好吗?
这世界难道就没有任何值得它留恋的东西了吗?
就算自己无足轻重,那些他教导过的宝可梦呢?也不行吗?
然而,话到嘴边,他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有时候,面对他人终极的选择,旁观与尊重,远比自以为是的劝解更重要。
他欺骗了我,我也从未真正明白他的痛苦与困境,我们算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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