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喷吐出的浓烟仿佛乌云,低低压在海面上。
最大载重达三百吨的“镇远”级宝船如同移动的堡垒,居于船队中央。
这是帝国“天下布武”计划中,远征明洲、唐洲的联合舰队。今日,便是誓师启航之日。
码头上,人声鼎沸,却又秩序井然。十万户精选的志愿者移民,扶老携幼,背负着行囊与对未来的憧憬,在官吏的引导下,依次登船。
他们带去了稻种、桑苗、典籍、工匠工具,以及一切能够复刻一个微缩神州的生产资料。
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开拓未知的豪情。
舰队统帅甘晟(甘宁之子)与周循,身着笔挺的海军将官礼服,立于旗舰“斩浪”号的舰桥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庞大的船队。副帅王濬、陆逊则分乘他舰,负责协调护航与航行序列。
陆军方面,负责唐洲方向的曹仁、夏侯惇、许褚等将领,与明洲方向的史柱、张任、刘敏等,已在各自的运兵船上安顿好部属。
文官如钟繇、刘晔(随唐洲)、蒋琬、马良(随明洲)等人,亦在舱中整理文书,筹划登陆后的治理方略。
港口高台之上,一场简朴而庄重的仪式正在举行。年轻的明汉王世子赵广,一身戎装,虽年仅二十,但眉宇间已具英气,沉稳有度。
他并未多言,只是接过使者奉上的、代表王权与使命的玄色节杖,向着神都方向,亦是代表其父赵云,深深一揖。
他没有发表激昂的演说,只是转身,面对即将同舟共济的将士与移民,举起节杖,朗声道:“陛下宏图,开拓万里波涛。明洲新土,待我辈披荆斩棘!登船——!”
声音清越,穿透喧嚣,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登船——!”
号令层层传下,回荡在港湾。绞盘转动,沉重的铁锚破水而出,发出哗啦啦的巨响。蒸汽轮机开始轰鸣,巨大的明轮或螺旋桨搅动着海水。
赵广最后望了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神州海岸线,转身步入“斩浪”号的指挥舱。
舱内,国相徐越、军师成公英,以及杨修、黄权等人早已等候,一幅初步绘制的、标注着风向洋流的巨大海图在桌案上铺开。
“世子,根据前期探索船队带回的信息,我们预计将沿‘黑潮’东行,直抵明洲西海岸。
登陆点初步选定在此处。”成公英手指点向海图上一处弯曲的海岸线,“此地三面环山,有良港,地势险要,可命名为‘新常山’,以慰赵将军思乡之情,亦寓我汉军常胜之意。”
赵广凝视着那片未知的领域,点了点头:“便依军师之言。传令各船,保持队形,全速前进!”
汽笛长鸣,如同巨兽的咆哮。庞大的舰队劈开万顷碧波,迎着初春略带寒意的海风,驶向烟波浩渺的太平洋深处。白色的航迹在船尾拖出长长的痕迹,仿佛一条连接旧土与新域的纽带。
船队航行并非一帆风顺。数日的平静之后,他们便遭遇了突如其来的风暴。
黑色的云墙如同末日的预兆一般压顶而来,遮蔽了天空,使得原本明亮的白昼变得如同黑夜一般阴沉。
狂风呼啸,仿佛是大自然愤怒的咆哮,卷起数丈高的巨浪,这些巨浪如同山峦般砸向船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即便是庞大的铁甲舰,在自然的伟力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它们在狂风巨浪中颠簸摇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稳住舵轮!各船收紧距离,注意避让!”甘晟的声音透过传声筒,在风雨中依旧沉稳有力。他站在舰桥上,目光坚定,尽管狂风暴雨不断冲击着他的身躯,但他依然屹立不倒,指挥若定。
水手们在湿滑的甲板上奋力操作,他们紧握着绳索,努力固定着摇摆不定的货物,同时排除积水,确保船只的稳定。他们的动作虽然在狂风中显得笨拙,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船员们在甲板上奔跑,尽管雨水和海水混合在一起,使得甲板变得异常滑腻,但他们依然不顾一切地执行着命令。他们知道,只有紧密合作,才能在这场与自然的较量中生存下来。
船上的灯光在风暴中显得微弱,但它们如同希望的火种,照亮了水手们坚毅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意志,即使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他们也从未想过放弃。
在甘晟的指挥下,船队努力保持着队形,尽管每艘船都在巨浪中摇摆不定,但它们相互之间的距离被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
船员们用尽全力,确保每艘船都不会因为风暴而失散。他们知道,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在狂风暴雨中,他们共同书写着一段关于勇气和坚持的传奇。
赵广坚持留在舰桥,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腰杆依旧挺直。
他看到身旁一名年轻的水兵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陛下曾言,风浪愈大,鱼愈贵。此去明洲,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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