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雅转头看了看永安公主秀美的五官,心里对温宁的怨恨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忍不住道:“我只是觉得,让殿下见到我那三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永安公主似是有些不解,“为何?”
“我那三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怎么敢在殿下面前这般嚣张!她还真当自己是大都护明媒正娶的夫人了!”
温云雅咬牙道:“有资格站在大都护身边的,只有像殿下这样身份高贵仪态万方的女子!”
永安公主脸色一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云雅,我与大都护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这些话以后休要说了……”
温云雅却哪里看不出,这个永安公主对大都护也不是无意的。
她顿时来了兴致,“殿下怎么能这样说?当初若不是殿下帮忙,大都护哪能那么快扶持圣上登基?如今殿下和大都护都回了丰临,大都护夫人的位置还空着,所有人都期盼着大都护能和殿下走在一起呢!”
“可是……”
永安公主轻叹一口气,“大都护对我当真没什么特别的,说实话,这回我回来,听闻大都护身边有一个宠妾,也万分讶异……”
“那女……我那三姐不过是手段高明,才暂时拢住了大都护的心,但这也说明,大都护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温云雅一心想把那嚣张的女人打压下去,暗暗咬牙道:“若殿下主动一些,我那三姐哪里能和殿下比?她给殿下提鞋都不配!殿下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殿下说一声,我定会想办法帮殿下!”
永安公主顿时一脸感动的表情,“真的吗?我……先前一直住在深宫里,身边没几个同龄的玩伴,因此很多话,我也不知道可以跟谁说……”
温云雅眼神一亮,立刻道:“殿下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跟一个公主交好,总不是什么坏事。
先前她的名声,几乎坏得差不多了,先是苏令月在金玉坊当众斥责她,后是她表错情,以为陈瑾柏对她有意。
这两件事对她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要不是母亲说动了四表兄来陪她,她可能真的没脸出家门了。
后来结识了永安公主,和永安公主交好后,温云雅的自信心总算回来了一些。
温宁那女人算什么!
等大都护娶了正头夫人进家门,看她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若大都护跟永安公主真的能成就好事……
她多的是法子,让那女人生不如死!
永安公主眼里是满满的动容,忍不住握了握温云雅的手,轻声道:“谢谢云雅,这次回京,我最开心的,便是交到了你这样的朋友。”
当天回到温家后,温云雅立刻找上了温书衡,道:“阿兄,有件事我需要你帮我,我想找到温宁那女人的把柄。”
温书衡眉头一皱,一脸不赞同道:“雅儿,你忘了爹是怎么说的?那女人如今有大都护在背后撑腰,我们万万不能再找她麻烦……”
没看他们今天明明没找她麻烦,只是因为刚巧和她碰见了,就狠狠摔了个跟头。
温书衡很厌恶那女人没错。
但他更看重自己的官途。
“阿兄,我知道,我会小心,不让那女人察觉到这件事!”
温云雅却坚持,“而且,那女人现在不过仗着大都护才那般目中无人,但如果,大都护娶妻了呢?大都护除非晕头了,否则不可能把那女人抬成正头夫人!而如今最有可能成为大都护的夫人的,可是永安公主。”
看着温云雅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温书衡一怔,“莫非,永安公主也有这想法……”
是了,大都护这样的人中龙凤,当世英雄,自是讨女子欢心的,便是堂堂公主心悦他又有何意外?
而如今他们与永安公主交好,若永安公主以后真的和大都护结成连理,他们确实无需再忌惮温宁那女人!
他以后的官途和温家的前景,又何须再担忧!
温书衡皱眉沉思了许久,终是狠狠一咬牙,道:“行,我帮你,但在一切明朗之前,你万万不能让那女人察觉到什么端倪!”
温云雅脸上一喜,连连点头道:“好!有阿兄帮我,要瞒过那女人又有何难!”
当天,温宁回到都护府的时候,万能的方无已是把她的东西都搬到乘风阁里了。
她走进陈瑾风的房间,见到她的东西和陈瑾风的东西摆在一起,竟毫无一点入侵的痕迹,仿佛先前她就一直和陈瑾风住在一起一般,不禁暗暗感叹了一番。
如今时候还早,还不是陈瑾风回府的时间,温宁换了一身衣服后,径自进了房间里头的书房,摊开了一张宣纸,开始描画着以后她想建立的那个医馆的雏形。
陈瑾风这个房间的格局跟别的房间没什么不同,进门后就是一个小厅,右侧是寝室,左侧是书房。
房间里的书房陈瑾风用得不多,他惯常用的是外头那个独立的书房。
因此,如今这个书房里,放的多是温宁的东西。
温宁觉得挺好,以后她用这个书房,陈瑾风用外头的书房,两人虽然住在一起,却互相有独立做事的空间,这样的安排让她觉得分外舒坦。
她坐在书桌后头,认认真真地描画着脑子里对未来那个医馆的构思。
陈瑾风走进书房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身着浅绿色曲裾袍的女子正腰背挺直地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羊毫笔,白皙秀美的脸上是一片心无旁骛的专注认真。
一头黑发披落肩头,只简单地用一条翠绿色发带束着,鬓角处有几缕发丝垂下,让她整个人无端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随性。
陈瑾风看着,一颗心也不由得软了,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明明如今已是初秋,房间里却是一片春意融融的暖意。
围绕在周边的气息,都仿佛带上了女子身上那浅淡却幽静的药香气息,让陈瑾风的心,要命的安宁。
他走过去的脚步也不由得放轻了些许,轻声问:“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