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早,一场暴雪连下三日,封死了通往城外的官道,也冻住了山里的炭窑。流民营的帐篷外积了半尺厚的雪,寒风像刀子似的往帐篷缝里钻,流民们裹着刚做好的棉衣,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炭盆里的炭早就烧完了,最后一点储备炭,都优先给了医棚里受伤的士兵和生病的老人。
苏晚一早起来,就看到阿苦带着几个拾荒卫的孩子,在帐篷外捡枯枝。孩子们的小脸冻得通红,手也冻得发紫,却还是用力掰着冻在雪地里的树枝,想凑些柴火烧。“阿苦,别捡了,枯枝烧不了多久,还容易熏着大家。”苏晚走过去,把自己的厚披风解下来,裹在最小的石头身上,“我去城里的炭市看看,能不能换些炭回来。”
永嘉也跟着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苏晚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城里我熟,之前跟着侍卫买过炭,知道哪家炭商靠谱。”魏小六匆匆从内库赶来,手里拿着账本:“苏姑娘,咱们库里的炭只够再撑一天,军营那边也来消息,士兵们训练完冻得直打哆嗦,急需炭取暖,不然容易冻伤。”
苏晚点点头,心里清楚,这雪要是再下几天,炭会更紧缺。她让魏小六留在流民营,组织流民把帐篷加固,防止积雪压塌,自己则带着永嘉和两个侍卫,骑着马往城里的炭市去。雪地里的路不好走,马蹄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城里的炭市。
往日热闹的炭市,今天却格外冷清。只有几家炭商摆着摊子,炭堆得高高的,却没几个买主——不是没人买,是炭商坐地起价,之前一文钱一斤的炭,现在涨到了五文钱一斤,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这炭怎么这么贵?你们是趁机抬价!”一个老农站在炭摊前,急得直跺脚,“我家老婆子生病了,就等着炭取暖,你们怎么能这么黑心!”
炭商却一脸不耐烦:“雪封山了,炭窑烧不了,运炭的路也断了,这炭都是之前存的,贵怎么了?嫌贵别买!”老农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走了。苏晚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炭商手里有炭,却缺其他物资;而流民营虽然缺炭,但有之前用废甲换来的棉纱,还有系统兑换的粮食,或许能用来换炭。
“苏晚姐姐,你看那家‘王记炭行’,之前我买过他家的炭,质量好,老板也还算实在。”永嘉指着不远处的一家炭行说。苏晚点点头,牵着马走过去。炭行的老板王掌柜正坐在柜台后,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唉声叹气——他手里有不少炭,却缺过冬的粮食和棉纱,家里的伙计都快断粮了,想换些粮食,却没人愿意换。
“王掌柜,我是侯府的苏晚,想跟你谈笔生意。”苏晚走进炭行,开门见山,“我用棉纱和粮食换你的炭,一斤棉纱换五十斤炭,一石粮食换两百斤炭,你看怎么样?”王掌柜一听,眼睛立刻亮了——棉纱能做棉衣,粮食能过冬,这比卖炭换钱划算多了!他立刻站起来:“苏姑娘,真的?你有多少棉纱和粮食?我这里有五千斤炭,都能换!”
“我现在能先给你一百斤棉纱和五十石粮食,换你三千斤炭,剩下的炭,等我回去凑齐物资,再跟你换。”苏晚说,“另外,我知道城里还有其他炭商,你要是能帮我联系他们,把他们手里的炭都收过来,我不仅给你同样的兑换比例,还能多给你十斤棉纱。”
王掌柜立刻答应:“没问题!我这就去联系其他炭商,他们肯定愿意换!”说着就往外跑,生怕苏晚反悔。永嘉凑到苏晚身边,小声说:“苏晚姐姐,你怎么知道王掌柜缺粮食和棉纱?”苏晚笑着说:“雪封山,不仅炭运不进来,粮食和棉纱也运不进来,炭商手里有炭,却缺这些生活物资,咱们用他们缺的东西换炭,自然能成。”
没过多久,王掌柜就带着几个炭商回来了。这些炭商手里的炭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五千斤,都愿意用炭换棉纱和粮食。苏晚让侍卫回去通知魏小六,把棉纱和粮食运过来,自己则留在炭行,跟炭商们核对数量。正忙着,一个穿着锦缎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手里拿着马鞭,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王掌柜,你这里的炭我都要了,多少钱一斤?”中年男人语气傲慢,根本没把苏晚放在眼里。王掌柜有些为难:“李老板,这炭已经答应跟苏姑娘换了,你要是想要,得问苏姑娘。”李老板这才看向苏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屑地说:“你就是侯府的苏晚?不过是个外姓人,也敢跟我抢炭?我出六文钱一斤,你手里的炭,都卖给我!”
苏晚皱了皱眉,这李老板是城里的马商,手里有不少战马,之前楚宴想从他手里买马,他却坐地起价,要价极高,楚宴没同意。现在他抢炭,怕是想趁机拿捏。苏晚冷笑一声:“李老板,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我已经跟炭商们谈好了,不会卖给你。不过,我倒有个提议——你手里有战马,我手里有炭,咱们用炭换马,一斤炭换一两银子的马价,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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