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喧嚣仿若一场盛大而遥远的梦境,那绚烂的烟火、热闹的欢笑声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尚未完全淡去,侯府废院却依旧被透骨的寒意层层笼罩,宛如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冰窖。那扇废院大门,宛如一道沉重而阴森的界限,紧紧锁闭,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禁锢的残酷。院内杂草疯长,比人还高,宛如一片荒芜而诡异的绿色丛林,在寒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着往昔的秘密与如今的凄凉。窗户纸破洞累累,寒风呼啸而入,吹得室内那盏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光影在墙壁上跳跃,宛如鬼魅起舞,营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柳姨娘孤身坐在冰冷的土炕上,那土炕的寒意透过破旧的棉袄,直直地刺入她的骨髓。她身裹一件满是补丁的破旧棉袄,那棉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仿佛承载着无数的落寞与凄凉,每一个补丁都像是她悲惨命运的一个印记。自被终身幽禁以来,柳姨娘的日子每况愈下,仿若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被绝望与痛苦所吞噬。往昔,在侯府之时,她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穿金戴银,珠光宝气,那些精美的首饰在她发间闪耀,华丽的服饰将她衬托得更加妖艳。丫鬟环绕,侍候左右,她只需轻轻一招手,便有丫鬟殷勤地奉上所需之物。餐桌上摆满十几道佳肴,那美食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每一道菜都是精心制作,彰显着她的尊贵地位。而如今,却只能以馊饭菜果腹,那馊臭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令人作呕,每一口都像是在咀嚼着生活的苦涩与无奈;喝带有泥沙的井水,每一口都似在咀嚼着生活的艰辛,那泥沙在口腔中摩擦的感觉,仿佛是命运对她的无情嘲讽,且无人与她交谈,孤独如影随形。她日日枯坐土炕,那呆滞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眼中满是怨恨,那怨恨如熊熊烈火在她心中燃烧,越烧越旺——她恨苏晚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那曾经属于她的荣耀与地位,那些她以为可以永远拥有的财富和权力;恨楚宴的无情,他的冷漠如同寒冬的冰霜,将她心中的温暖彻底冻结,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恨老夫人的背弃,那曾经的倚靠如今化为泡影,让她在绝望中失去了最后的依靠;更恨自己沦落至此,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姨娘沦为这废院中的囚徒,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心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这天清晨,负责送饭的老仆迈着蹒跚的步伐,端着一碗稀粥和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走进来。那老仆的脸上满是冷漠与不屑,眼神中透露出对柳姨娘的厌恶与轻蔑,仿佛她已不再是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姨娘,而是一个令人唾弃的废物。将饭菜重重放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便欲转身离去。柳姨娘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磨砺,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她绝望中的呐喊:“等等!告诉我,外边情况如何?苏晚是否还在掌事?楚宴可曾来看过我?”老仆止步,却未回头,声音冷若冰霜,仿佛来自冰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刺入柳姨娘的心中:“苏姑娘将府中及流民营打理得井井有条,流民皆有饭食和新衣可穿,那流民营中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与这里的凄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楚将军军营事务繁忙,哪有空来看你?柳姨娘,别再痴心妄想了,老实待着吧。”言罢,快步离去,重重关上了门,那关门声在柳姨娘耳中如同一声惊雷,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绝望,仿佛是她与世界最后的联系也被切断。
柳姨娘望着地上的稀粥和馒头,气得浑身发抖,那颤抖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她猛地抓起馒头,狠狠砸向墙壁,馒头落地,沾满灰尘,如同她破碎的命运,那破碎的馒头仿佛是她梦想的碎片,散落一地。“苏晚!楚宴!你们不得好死!”她声嘶力竭地喊道,那怨毒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宣泄出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绝望和不甘。然而,除了寒风从破窗户灌入,发出“呜呜”声,似在嘲笑她的凄惨,再无其他回应,那寒风的笑声在她耳中如同尖锐的讽刺,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助与可怜。
柳姨娘缓缓蹲下,抱住膝盖,泪水滑落,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在地上,与灰尘混合在一起,仿佛是她的悲伤与绝望的混合物。她忆起在柳家的时光,那时的她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被父亲疼爱,哥哥呵护,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在柳家,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周围充满了欢声笑语,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嫁入侯府后,虽楚宴待她冷淡,但她至少还是侯府姨娘,享受着荣华富贵,那侯府的繁华与荣耀也曾让她感到满足,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大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被囚禁在这破败的院落,连一口热饭都难以企及,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心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会从天堂跌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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