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北风宛如脱缰的猛兽,裹挟着沙砾,疯狂地抽打在脸上,那疼痛之感犹如利刃划过。苏晚伫立在离城十里开外的土坡之上,她身着玄色劲装,恰似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外罩一件厚实的灰鼠皮袄,宛如披着一层抵御风雪的坚固铠甲。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绘就的伤兵安置图,那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仿佛镌刻着她内心的担忧与专注。土坡之下,沈医女宛如一位临危不乱的医者统帅,率领着十几个药童,已然搭建起三顶临时帐篷,那帐篷在风中挺立,宛如生命的避风港。药箱之中,金疮药、止血散等一应俱全,堆砌得满满当当,宛如一座座救命的宝藏。旁边的粮车大敞其口,新碾的小米散发着暖黄的光泽,宛如一堆堆金色的希望——这是她一大早便令人精心准备的,她算准了楚宴回营的时日,怀着满心的期待,特意在此静候,那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已然等候了两个时辰之久,时光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仿佛凝固。青黛递过来一个暖手炉,那暖手炉散发着微微的热量,宛如一丝温暖的慰藉。青黛轻声劝慰道:“苏姑娘,风这般大,不如去帐篷中暂避一时?楚将军归来之际,定能瞧见咱们。”苏晚却坚定地摇头拒绝,她的目光犹如鹰隼般牢牢锁定在北方官道之上,一眨不眨,仿佛生怕错过楚宴归来的身影。楚宴率军抵御北疆乱党已长达二十天,那二十天里,她的心无时无刻不被担忧所填满。前些日子,暗卫传回消息,称黑石滩激战正酣,然而朝廷许诺的援军却迟迟未至,她的心便如悬在半空之中,惴惴不安,仿佛随时都会坠落。北疆春寒料峭,那刺骨的寒风如刀般肆虐,将士们缺衣少食,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艰难作战,她实在不敢想象这二十天他们是如何熬过的,那每一刻的煎熬都仿佛在她的心上重重地划过。
“看!那边有烟尘!”药童突然惊呼一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与紧张,手指直指天际,仿佛指向了希望的曙光。苏晚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官道尽头扬起一片灰褐色的烟尘,宛如一片战争的阴霾。马蹄声与车轮声渐渐清晰可闻,那声音如同战鼓般敲击着她的心。当烟尘缓缓散开之际,她清晰地看清了那支疲惫不堪的队伍——最前方的战马驮着重伤士兵,那些战马仿佛也疲惫不堪,却依然坚强地承载着战友的生命。铠甲之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有的甚至被砍出巨大的口子,那每一道痕迹都是战争的残酷见证;步兵们大多一瘸一拐,不少人只能以树枝充当拐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坚毅。中间的马车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艰辛,车帘缝隙之中,能瞥见躺卧的伤兵,他们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眼神空洞,让人不禁为之心痛。
苏晚的眼睛瞬间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快步冲下土坡,脚步匆忙而坚定。此时,她在队伍最前端看到了楚宴:他骑着黑马,那黑马也显得疲惫不堪,却依然威风凛凛。他身披玄色铠甲,之上满是尘土与血迹,宛如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战神。左肩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胳膊缓缓滴落在马背上,宛如一颗颗鲜红的宝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下颌线紧绷如铁,然而眼神却依旧锐利无比,犹如一柄历经风霜却依旧锋利的宝刀,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楚宴!”苏晚的声音颤抖不已,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担忧。楚宴勒马翻身而下,动作却因肩伤而略显迟缓,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苏晚想要上前搀扶,却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手便悬在了半空之中,那双手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小伤,不碍事的。”楚宴沙哑着嗓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安慰与温柔,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宛如春日的阳光洒在苏晚的心上。沈医女迅速提着药箱上前,她的动作熟练而敏捷,当剪开绷带之时,苏晚才惊恐地看清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那伤口宛如一道狰狞的峡谷,伤口周围还泛着红肿,仿佛在诉说着疼痛的程度。“是乱党首领所伤的吗?”她语气紧张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正是他,不过我已将他砍杀。”楚宴微微点头,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自豪,“黑石滩一战,我们赢了,乱党已然退去,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侵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与对未来的信心。
“那么朝廷援军呢?”苏晚紧接着追问,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楚宴的眼神骤然变冷,那冷意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根本未曾派来。求援之人回禀,户部侍郎以‘边境战事不紧’为由,扣下了粮草,让援军留驻京郊,按兵不动。”苏晚攥紧拳头,愤怒地道:“他们这是故意的!想借乱党之手除掉你,然后再推卸责任!这些奸臣,简直丧心病狂!”“还好有你提前准备的粮草和兵甲。”楚宴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给予她无尽的力量,“将士们虽疲惫不堪,但士气却异常高昂,这才能够打赢此战。”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晚的感激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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