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都的校场上,寒风凛冽,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战鼓催征。晨光洒落,映照在阿苦身上那套崭新的玄色轻甲之上,泛出冷峻的光泽。他腰间佩着一柄由楚宴亲赐的短剑,剑鞘雕纹古朴,象征着少年将军的初生锋芒。此刻,他正肃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指挥着五百名雪鹰轻骑进行出征前的最后演练。马蹄踏雪,步伐整齐,箭阵变换如行云流水,尽显这支少年精锐的凌厉气势。自从他孤身潜入敌营,成功斩杀北狄旧部首领巴图,便被楚宴破格提拔为轻骑校尉,掌管这支由流民孤儿组成的奇兵。如今,巴图残部在北部边境烧杀劫掠,民不聊生,楚宴遂命阿苦率军出征——这不仅是对他的信任,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以主将身份独立领军,肩上担子,重逾千钧。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阿苦扬声喝道,声音清亮如晨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次出征,不仅要彻底剿灭残匪,更要让天下人知道,雪鹰轻骑,不是虚名!我们要用实力,打出属于我们的威名!”五百轻骑齐声怒吼,声浪冲天,震得校场边的枯树簌簌落雪。这些少年,大多自幼流离失所,是楚宴与苏晚将他们从死人堆里救出,教他们习武练兵,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名字。而阿苦,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孤儿,成长为今日的校尉,早已成为他们心中的灯塔与信仰。
出征前夜,楚宴亲临校场。他身披玄金战袍,步履沉稳,目光扫过每一名将士的脸庞,最后落在阿苦身上。他轻轻拍了拍阿苦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厚重:“阿苦,此去北境,千里奔袭,敌在暗,你在明。这是对你真正的考验。记住,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巴图残部虽仅数百,却如野狼般狡猾,熟悉草原地形,惯于游击突袭,万不可因胜而骄,轻敌冒进。”
阿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脊背挺直如松:“陛下放心!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定剿灭残匪,扬我国威,凯旋而归!”
苏晚也缓步上前,一袭素色长裙,手中捧着一个绣着雪鹰纹样的锦盒。她轻轻将盒子递到阿苦手中,眼底满是慈柔:“这里面有上好的金疮药、止血散,还有你最爱吃的蜜饯干粮。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仅要护好自己,更要护好身后的兄弟。他们都是你的手足。”
阿苦双手接过,只觉盒中之物沉甸甸的,不只是物资,更是牵挂。他郑重叩首:“谢皇后娘娘!末将必不负所托,带他们平安归来!”
翌日黎明,天边泛起鱼肚白。阿苦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他拔出短剑,剑锋直指北方:“雪鹰轻骑——出发!”五百铁骑如一道黑色洪流,踏破晨霜,马蹄翻飞,卷起漫天雪尘,朝着苍茫北境疾驰而去。风雪中,阿苦端坐马背,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影,心中百感交集——紧张、激动、责任、使命交织如网。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胜负,更关乎他能否真正成长为一名值得信赖的将领。他默默立誓:此战,必胜!
三日急行军,穿越风雪荒原,跨过冰封河流。轻骑们衣甲结霜,却无一人喊苦。终于,他们抵达黑风岭。当地牧民颤声禀报:巴图残部盘踞于三十里外的野狼谷,人数约四百,设有岗哨,日夜巡逻,近日更劫掠商队,手段残忍。阿苦立于山岩之上,远眺谷口,眉头微蹙。他当机立断:“全军隐蔽行进,绕小路潜行,不得惊动敌哨。”
夜幕降临,大雪纷飞。阿苦率军悄然抵达野狼谷外。他命士兵下马,徒步潜行,自己则匍匐于雪地,借着微弱的火光观察谷内——数十顶皮帐错落分布,篝火旁,北狄残兵正围坐饮酒,烤着劫来的羊羔,喧哗大笑,哨兵懒散地倚着长矛打盹,全然未觉死神已至。
阿苦伏在雪中,呼吸轻缓,脑中飞速推演:野狼谷三面环山,唯有一条窄道出入,易守难攻。若强攻,必遭伏击,伤亡惨重。不如以奇制胜。他迅速召集三名队长,压低声音道:“你们各率百人,从东、西两侧山脊迂回包抄,占据制高点。待我信号一起,立刻放箭,优先射杀哨兵与首领,制造混乱。我率百人正面突入,直取中军!记住,速战速决,不恋战!”
命令下达,轻骑如幽灵般散开,雪地上只余浅浅足迹,转瞬即被新雪覆盖。阿苦伏于谷口巨石后,紧握那支特制的赤焰信号箭,指尖微凉,心却滚烫。他仰望夜空,星辰如雪,仿佛在为他见证这一战的开端。
忽然,东方山脊一道微光闪动——是暗号,已就位。西面亦有回应。阿苦深吸一口寒气,拉开强弓,将信号箭“咻”地射向夜空。赤红光芒如流星划破黑暗,在天际炸开,宛如血花绽放。
“杀——!”三声怒吼同时响起,如雷霆炸裂。东、西、南三面,雪鹰轻骑如猛虎下山,箭雨如蝗,精准射向敌营。哨兵尚未反应,便已中箭倒地。一名正在饮酒的北狄小首领怒吼着抓起弯刀,刚站起身,便被一箭贯穿咽喉。营中顿时大乱,残兵惊叫奔逃,有人欲骑马突围,却被埋伏在谷口的轻骑一刀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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