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他所愿

2025-11-02 2512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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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地上的保温桶还好盖的结实,饭菜没有洒出来。

王建强两只胳膊被反压在身后,费力扬起脑袋,仔细瞧了眼警察证,这才老实了些。

他擤了擤鼻子,期期艾艾说:“能不能先让我给我媳妇儿把饭送去,再跟你们走?”

徐年拿不定注意,抬头看了眼坡上的人,见对方点头,他才松了手。

“老实点,别想跑!”

“是是是。”

王建强连连点头,果真只是去送了饭,就原路折返了回来。

在自建房里,男人埋头搓着手掌,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对面瘸腿的人。

徐年开口问:“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

“应该知道。”王建强扯着嘴角,要笑不笑,“其实这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也实在受不了了,我想过去警局坦白来着,但又放心不下我媳妇儿。”

身后的人双手环胸靠在梁柱上,眉头一挑,笑道:“你说说,你要坦白什么?”

“你们千辛万苦找到我,不就是为了罗海那事儿?”

“继续。”李景天神色不变,凝着他。

“我视频里面说的东西,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年不耐地踹了一脚他坐的凳子,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人都搁这儿坐着了还不老实,非得回警局才肯说实话?!”

“我是真不知道!”王建强颇为委屈的说:“当时录那个视频都是有台词的,我就照着上面念的!”

生怕他们不信,男人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但凡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生不出儿子!”

徐年轻“啧”了声,显然无语至极。

李景天微不可见叹了口气,追问:“是谁让你录的视频,条件是什么?”

“一个女人。”他立马补充道:“但是我没见过,都是她单线联系的我,答应办成之后,就给我一百万。”

徐年不能确定话中真假,默默看向自己老大。

李景天环顾一周这修建简陋的房子,除了生活必须的家具,就只剩下农活用的器具,其它的连个像样的茶杯都没有。

他好笑问道:“你给她办成了事,她没给你钱?”

“给了,但花不出去。”

“为什么?”

王建强说到这个就生气,他撸了一把袖子,懊恼的说:“钱一到账就被冻结了,后来我从新闻里才知道罗海是云州市鼎鼎有名的富商,他死之后,不少他手底下的小弟都想杀了我为他报仇,我东躲西藏这么久,哪还有心思惦记那钱啊!”

但凡他是孤家寡人还可以做个亡命之徒,可这条命还要留着跟自己媳妇儿生儿子呢!

李景天不动声色打量着王建强的语气和表情,瞧着他那愤愤不平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在撒谎。

在回云州的路上,徐年忍不住问:“老大,你觉得王建强说的是真话吗?”

“应该假不了。”

男人皱眉看向车窗外,一座座巍峨大山不断后退,严严实实将这村庄包围成了穷乡僻壤之地。

“若那钱能用,去哪里都比待在这儿好。”李景天阖上了眼,困意来袭,他说:“让人去查给王建强汇款的账户。”

“好。”

徐年握着方向盘,侧头看见他眼底的青色,立马收了声。

华雅医院的病房里。

这是林砚出重症监护的第二天,他脸上的擦伤和淤青都还没能完全消下去,好看的眸子此时正紧闭着。

沈淮书小心翼翼窝在他臂弯之间,小小的身子愈发消瘦。

她掀起眼看向晴朗的天空,泪珠默默从眼角滑落,湿润了袖口。

她后悔答应梁斯川,恨自己为什么要和林砚吵架,如果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悔恨如同一条条从四面八方蹿来的铁链不断鞭打着她的灵魂,身躯看似完好无损,可内里已经破碎不堪。

“林砚,只要你醒来,我就答应你……”空旷的房间只有她喃喃自语的声音,沈淮书额头抵着他的手臂,哽咽到说不出话。

争吵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要他醒来,自己便会如他所愿,出国留学。

晚些的时候,安婷在沈淮予陪同下,拎着阿姨做好的饭菜过来。

沈淮书蜷缩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心疼的走上前,轻声细语哄着:“书书,医生说林砚已经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吃点饭好不好?”

“没胃口。”

“阿姨今天做了虾仁鸡蛋羹,多少吃些。”

安婷自顾自在茶桌上打开了食盒,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但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要吃的欲望。

她长时间不进食,因为低血糖已经晕倒过一次,脸颊瘦得都凹下去了些。

沈淮予态度强硬将食盒递在她面前,声线又冷又沉:“他没醒,你想先把自己饿死?!”

沈淮书别过头,无动于衷。

“你要是再不吃饭,我就立刻让人把他带走!”

这声威胁起了效果,小狐狸立马炸了毛,警惕盯着他。

无声对峙之后,沈淮书接过食盒,麻木往嘴里塞着鸡蛋羹,其中还伴随着眼泪的腥咸。

安婷看着她,满目酸涩,开始犹豫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书书,今晚跟妈妈回家好不好?我让陪护过来守着。”她伸手理顺女儿的发丝,想打感情牌,“爷爷说他许久没看见过书书了,今晚回去见见他,好不好?”

在她期盼下,沈淮书吃饭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开始犹豫。

安婷紧接着说:“爷爷平时最疼你了,要是看见你这样,也会很担心的。”

“好,今晚我回去。”沈淮书垂眼应着,继续咽下嘴里毫无味道的鸡蛋羹。

晚间,清冷的光线从玻璃窗照了进来,室内各个角落都蒙上了一层深蓝。

窗台上那株不知叫什么名儿的花随风摇曳,绿叶在为它伴舞。

时针转向零点,陪护坐在沙发一角,撑着脑袋打着盹,病房寂静到没声。

走廊上的声控灯一盏一盏接连着亮了起来,又由远到近熄灭,病房的门被一只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