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三叠时的代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银色契约锁链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孤译无的心脏上,将他的脉搏与廊道深处那恐怖的心跳声强行捆绑在一起。
咚……咚……咚……
每一声心跳,都让孤译无的脸色更苍白一分。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这同步的搏动被一丝丝抽离,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变得混乱而粘稠,思维时而清晰如镜,时而模糊如雾。但他依旧强撑着站直身体,眼神中的火焰未曾熄灭。
“译无……”俄约娜担忧地看着他,手中的长弓握得更紧。
“我没事。”孤译无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定,“锁链暂时稳定,趁我还能保持清醒,我们必须前进。三叠时被消灭,魔时组织肯定已经察觉,我们没有时间犹豫。”
“妈的,等干掉那个什么狗屁古神,本少爷给你买最好的补品!把整个星歌奶馆包下来给你疗养!”诺以飘一边骂咧咧,一边心疼地看着孤译无,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更加幽深诡异的廊道。
双牧猫指尖的银色羽毛笔光芒黯淡了许多,施展“等价时间锁链”对她的消耗也极大。她沉默地走到孤译无身边,将一股温和的、带有安抚效果的契约之力缓缓注入他体内,暂时缓解着锁链带来的部分痛苦。“契约的反噬会随时间加剧,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孤千译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三叠时的消失让那些痛苦的“回声”暂时平息了不少。他努力集中精神,指向心跳声传来的方向:“那边……心跳的源头……很近了……但……那里的‘声音’……更可怕……像……像无数个世界在崩塌……”
重奥低吼一声,用硕大的脑袋蹭了蹭孤译无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队伍再次前行,这一次,速度明显加快。廊道两侧的时钟变得更加巨大和扭曲,指针的跳动近乎疯狂,仿佛在预示着末日的临近。空气中的腐朽气息愈发浓重,甚至开始夹杂着一丝……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腥气。
那心跳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如同巨锤般敲打着每个人的灵魂。若非有时之泪护符和双牧猫的契约余晖保护,恐怕光是这心跳的共鸣就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
终于,在廊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齿轮和钟表零件构成的拱门。拱门之后,不再是廊道,而是一片无法用常理形容的广阔空间——
时间坟场的核心。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旋转、破碎又重组的时钟表面,如同星辰般悬浮在虚无之中。无数条由凝固的时间流形成的“河流”在虚空中蜿蜒流淌,河水中沉浮着难以计数的、扭曲痛苦的灵魂光影——正是那些被剥夺和囚禁的“回声”。空间的中心,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暗红色肉瘤状物体,表面布满了类似钟表齿轮的纹路和不断开合的裂缝。那令人窒息的心跳声,正是从这个“时序之心”中发出!
而在时序之心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身影。
正是第二时,时之剥夺者·二溯师。
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研究服,护目镜下的目光冰冷地俯视着闯入的孤译无一行人,仿佛在看几只闯入神圣殿堂的虫子。他的手中,托着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卵形物体——时之卵!
“终于来了。”二溯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威严,“比预计的慢了一些。三叠时那个废物,果然靠不住。”
他的目光落在孤译无胸口那显眼的银色锁链上,护目镜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等价时间锁链』?九猫社的禁忌契约。愚蠢的勇气,但毫无意义。与‘时序之噬’大人同步,只会加速你的消亡。”
“时序之噬……”孤译无强忍着心脏的抽痛,抬头与二溯师对视,“这就是你们想要唤醒的古神?一个以时间为食的怪物?”
“怪物?”二溯师微微歪头,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不,孤译无。时序之噬大人是时间的化身,是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规则本身。我们所做的,并非唤醒,而是‘请’祂收回本就属于祂的权柄,重塑这个充满错误和瑕疵的时间线,创造一个……完美、有序、永恒的新纪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狂热的虔诚,令人不寒而栗。
“放屁!”诺以飘破口大骂,“把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不会犯错的钟表?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要用无数人的时间和痛苦当饲料?你们才是最大的错误!”
“聒噪。”二溯师淡淡地说了一句,甚至没有看诺以飘一眼,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指。
诺以飘周围的时间瞬间凝固!他骂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连同他身上的时之泪护盾,如同琥珀中的昆虫般被定格在原地!连他脸上愤怒的表情都凝固了!
“飘飘!”俄约娜惊呼,箭矢瞬间离弦,射向二溯师!
二溯师甚至没有移动,射向他的箭矢在距离他数米远的地方就自行分解,化为了最基础的时间粒子,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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