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选择

2025-11-02 1960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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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的风刚褪去冬末的湿冷,便裹着几分暖润,拂过窗外。

窗台外街边的木棉树举着光秃秃的枝桠,枝头却已鼓出点点猩红的花苞,像攒着一股子劲儿,要在这乍暖还寒的时节里,炸开一片热烈。

众人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羊城的老照片,充满了年代感。

一路上,不少客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一行人,尤其是郑嘉伟和鬼子六,一个儒雅沉稳,一个气势逼人,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包厢门口。工作人员推开包厢门,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包厢内的布置十分雅致,一张圆形的红木餐桌摆在中央,周围摆放着十多把红木椅子。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鲜花。包厢的一侧有一扇巨大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墙上挂着一幅墨竹图,意境悠远。

“各位请坐!”钱沐风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入座。

郑嘉伟和鬼子六坐在了主位,江奔宇和钱沐风分别坐在两侧,唐承俊和洪建峰则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服务员给众人倒上茶水,便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包厢门。

这是羊城宾馆内顶楼的“粤香楼”算得上是当时羊城数得着的馆子,包厢是青砖黛瓦装饰,包厢门口挂着两块褪了色的红灯笼,风吹过,灯笼晃悠悠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咚”声。

馆子里头的包厢,更是难订得很,木质的门楣上刻着简单的花纹,刚推开门时,会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响动,像是在诉说着这老馆子的年头。

最里侧的“松鹤厅”,此刻已经坐了几个人。

江奔宇斜倚在靠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红双喜”,烟卷燃着淡淡的灰白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的确良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指节分明,虎口处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扫过之处,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此刻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看着桌面上的搪瓷茶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缓缓滑下,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郑嘉伟,一身米白色的西装,料子看着就比寻常人的考究,是香港那边时兴的款式。他头发梳得油亮,三七分的缝儿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几分精明,又带着香港公子哥特有的从容。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黄铜打火机,指尖摩挲着打火机上的纹路,时不时抬眼打量一下包厢的陈设——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松鹤延年》画,桌椅是厚重的红木,桌面被磨得发亮,透着温润的光泽。郑嘉伟微微颔首,心里暗道,这粤香楼虽比不上香港的高级酒楼,却也透着一股子古朴的韵味。

挨着郑嘉伟坐的是鬼子六,他穿了一件灰色的中山装,衣服洗得有些发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约莫二十出头,个子不算太高,却浑身透着一股精干劲儿,浓眉大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桀骜,又藏着几分谨慎。他刚到羊城没多久,身上还带着几分小镇青年的青涩,却又因为这段时间在道上摸爬滚打,多了些江湖气。他手里攥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温热的茶水,他没怎么喝,只是时不时抿一小口,目光在包厢里扫来扫去,默默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

桌子对面坐着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左边的唐承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蓝色的劳动布褂子,一个手提袋已经打开,手里捧着一个厚厚的线装账本,账本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用毛笔写着“收支明细”四个大字。他手指纤细,指尖沾着些许墨迹,看样子是刚碰到墨汁。右边的洪建峰则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卷着,露出结实的胳膊,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正和唐承俊低声说着什么,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自信。

包厢里的空气里,混杂着烟草味、茶水味,还有窗外飘进来的淡淡的木棉花香,显得有些热闹,又有些沉静。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包厢里的宁静。

江奔宇抬眼,声音沉稳:“进。”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出去查看菜单的钱沐风,他约莫四十岁左右,个子中等,身材微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里透着几分世故和精明。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提包,提包的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来是用了有些年头了。他正是钱沐风,在羊城这座大城市的黑市上,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钱沐风一进门,目光就快速地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当看到郑嘉伟时,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快速掩饰过去,脸上的笑容愈发殷勤了。

江奔宇见状,从靠椅上站起身,拍了拍钱沐风的肩膀,语气热络:“钱哥,这些事情不要管了,随便吃点就行了。快坐,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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