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乎?怎么个邪乎法?”我忍不住追问,只是声音都带点抖。
阿三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这有点尴尬……我也是听老一辈采药人说的,那地方水声听着不对劲,有时候明明没风,水面上却起漩涡,还……还偶尔能听到怪声,像好多人压低嗓子说话,但又听不清说啥……所以后来就很少有人从那儿走了。”
孟蝶随即“呸”了一声,短刀尖几乎戳到阿三鼻子上:“你他妈少在这装神弄鬼!是不是又想耍花样?是不是想把我们引到陷阱里去?”
“天地良心啊大姐!!”阿三都快哭出来了,双手合十直作揖,“这……都到了这步田地,我哪还敢啊!这真是唯一的路了!寨老的人肯定把大路和常走的小道都守死了,就这地方因为他们自己也忌讳,可能疏于防范。我要是说谎,叫我……叫我等会儿过河的时候淹死!”
“这……行了吧……”阿三一脸无奈的补充道。
看他那怂样,而且诅咒自己都这么狠,倒是信了几分。
林子里静悄悄的,雾气好像更浓了,缠在身上又凉又黏,远处似乎又有隐约的狗叫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让人汗毛直竖。
“孟蝶,”我扯扯孟蝶的袖子,“不管邪不邪乎,总比留在这儿被逮住强。咱们……试试吧?”
孟蝶姐狠狠瞪了阿三一眼,收回短刀:“你速度带路!要是发现不对劲,我第一个先拿你祭河!”
我们仨小心翼翼地抱着树干往下出溜,我的脚伤钻心地疼,落地时差点跪下去。玄耳轻巧地跳下来,贴着我脚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
这时候,阿三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右前方一片更加阴暗、树木长得奇形怪状的林子:“那边,看来得抓紧时间了。”
这路看起来比当时的更难走,压根就没路,全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深一脚浅一脚。
四周静得可怕,连鸟叫都听不见,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和踩在烂叶子上的噗嗤声。
那股子安静,比追兵喊打喊杀还让人心里发毛。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重,隐隐约约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了。
就在这时,玄耳突然停下脚步,背脊弓起,浑身的毛都炸开来,死死盯着左前方的浓雾,发出威胁的低吼。
“玄耳?”我心里一紧,也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雾气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孟蝶姐立刻把我往身后一拉,短刀横在胸前,压低声音:“阿三!”
阿三也吓得够呛,结结巴巴地说:“可……可能是什么野兽……也,也可能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那雾里的影子晃了晃,没靠近,反而慢慢隐没了,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我们僵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再没任何动静。
“你们2个……别自己吓自己,”孟蝶姐嘴上这么说,握刀的手却更紧了,“赶紧先去河边看看!”
又往前摸索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地下河从山壁下的一个黑窟窿里涌出来,水流挺急,河面不算宽,但看着挺深,水色发黑。
河岸边堆满了乱石,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
更奇怪的是,这地方的温度好像比林子里更低一些,阴森森的。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那水声,哗啦啦里面,好像真的夹杂着某种……若有若无的、絮絮叨叨的声音,细听又像是水流撞击岩石的回响,搞得人心里七上八下。
“就……应该……就是这儿了,”阿三指着河对岸,“顺着岸边那些石头跳过去,就能钻进那个洞口,里面虽然黑,但踩着浅滩应该能走出去。”
我看着那湍急的黑水和滑溜溜的石头,心里直打鼓,我这脚伤,怎么跳呀?
“你确定是这条路?”孟蝶姐死死盯着阿三。
“确定!肯定!”阿三指天发誓,“过了河就……啊!”
他话没说完,身后远远的林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清晰的犬吠!紧接着是好几声应和,还有人的呼喝!
“他们追来了!”
“快过河!”孟蝶当机立断,推了阿三一把,“你打头!”
阿三脸都绿了,看着河水直咽口水,但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近,只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踩上第一块河边的大石头。
就在他重心不稳、差点滑倒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阿三!”孟蝶姐低喝一声,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他。
可阿三像是魔怔了,对身后的呼喊和逼近的追兵充耳不闻
毫不畏惧的站在那块滑溜溜的石头上,身体微微摇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漆黑的地下河入口,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是这里……就是这里……得进去……”
他的声音又哑又低,跟之前在矿道灶底下听到的调调像极了!我后脖颈子一阵发凉。
“汪汪汪!”狗叫声已经到了林子边缘,火把的光晃动着,眼看就要冲出来!
“这下……真管不了他了!”孟蝶当机立断,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蝉蝉,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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