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叶虎二郎躺在病床上,苍白的手搭在被单上,许久未动的指尖忽然极轻地颤了一下——先是指节,再是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活气。
床边的椅子上,中岛洋子歪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肩膀时不时轻轻晃一下,显然是撑不住睡着了。
大田结花手肘撑在膝盖上,脸颊埋进掌心,呼吸轻浅,发梢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靠近门的地方,蛇仓翔太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着眼,头微微仰着,只有攥着门框的指节泛着白,还维持着一丝警惕。
夏川遥辉则面对着窗户,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肩膀垮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连背影都透着倦意。
四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病房里的空气沉沉地压着。
忽然,一声极轻的“窸窣”从病床方向传来——是被单摩擦的声音。
蛇仓翔太的眼睫猛地颤了颤,几乎是瞬间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病床,稻叶虎二郎的手又动了,这一次更明显,手指微微蜷缩,像在抓什么。
“叶虎先生?”蛇仓翔太的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却异常急促,他几乎是立刻冲过去。
听到声音,中岛洋子猛地直起身,眼里的睡意瞬间褪去,大田结花踉跄着站起来;夏川遥辉也立刻转过身,快步朝病床走来,原本耷拉的肩膀瞬间绷紧。
病床上,稻叶虎二郎深深舒了口气,那口气像是憋了很久,胸腔起伏着,随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起初有些模糊,慢慢聚焦后,才一点点扫过围在床边的四张脸。
“叶虎先生,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田结花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手还下意识地想去扶他。
稻叶虎二郎摇了摇头,“还好,没事。”他说着,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肘抵在床垫上,缓缓坐起身,被单从他手臂滑落一截,露出包扎着纱布的位置。
他的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蛇仓翔太身上,眉头微微蹙起:“小楠不在?”
“她在军械库。”蛇仓翔太立刻回答,语气沉稳却难掩一丝安抚,“一直在查您被袭击的事。”
“袭击…?”稻叶虎二郎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有些茫然,像是在回忆什么。
可下一秒,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头看向蛇仓翔太,眼里瞬间布满急切,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小蛇!快回军械库!她自己在那边太危险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被单,指节泛白:“昨天晚上袭击我的,是金古桥!”
“金古桥?”
几乎是同时,中岛洋子和夏川遥辉的声音里透出震惊——洋子下意识攥紧了拳;遥辉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倦意瞬间被紧张取代。
蛇仓翔太的心脏“咯噔”一声沉了下去,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现在没时间说那么多了!”稻叶虎二郎急得想下床,却被大田结花连忙扶住,他只能对着蛇仓翔太催促,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小蛇,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蛇仓翔太没有丝毫犹豫,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冲向门口,手刚触到门把手就猛地拉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
军械库,特空机停放区。
“啊——!”芹泽迦楠的尖叫里裹着惊恐,后背重重砸在军械库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剧痛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撞在地面的闷响。
不远处,金古桥身上连接的管线绷得笔直,突然“咔嗒”一声脆响,合金接口应声断裂,火花在断口处噼啪溅起。
这个庞然大物晃了晃沉重的身躯,光学传感器锁定了地上的芹泽迦楠,沉重的金属脚掌碾过地面,每一步都发出“咚咚”的闷响,朝着她步步逼近。
芹泽迦楠撑着地面勉强坐起身,抬头的瞬间,金古桥的阴影已经完全将她笼罩——那泛着冷光的金属外壳每一处都透着致命的压迫感。
她的指尖下意识摸向右手手腕,温热的感觉刚传来,却猛地顿住:天花板的监控探头正亮着刺眼的红灯,镜头缓缓转动,正死死对着这片区域。
不能在这里变身!
她的心脏狂跳,目光飞速扫过四周,视线突然钉在三米外的承重柱上——柱子足够粗,能挡住监控的视线!
可怎么才能自然地躲到后面?除非……让金古桥“主动”把她打过去。
念头刚落,芹泽迦楠已经踉跄着站起身,脚步没丝毫犹豫,朝着金古桥左侧的空隙冲去。
金古桥的反应快得惊人,猩红的传感器闪过一道光,右机械臂像蓄满力的钢鞭,“呼”地挥出,精准地抽中了芹泽迦楠的后腰。
“啊!”剧痛再次炸开,她眼前一黑,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被狠狠击飞。
但意识还清醒着——她能感觉到身体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正是朝着那根柱子的后方!
“砰!”
她又摔在地上,可这次却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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