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徐文祖的宣判,像最后的铡刀落下。指尖拂过脸颊的冰冷触感还未消散,脖颈已被他另一只铁钳般的手猛地扼住!
窒息感瞬间炸开!空气被粗暴地切断,肺部疯狂抽搐却吸不进一丝氧气。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边嗡鸣作响,只剩下他冰冷的目光和那张近在咫尺的、毫无波动的脸。
“既然无法成为‘作品’,”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带着残忍的遗憾,“那就回归你最原始的‘用途’吧。”
用途……成为这画廊里,一件新的……“素材”!
不——!
求生的本能和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属于前世的黑暗凶性,在这濒死的绝境中猛地交融、爆发!握着长柄剪刀的右手,几乎是在意识模糊前,凭借着肌肉最后的记忆和一股狠厉的蛮力,朝着上方——朝着徐文祖扼住我脖颈的手臂——狠狠刺去!
没有章法,没有瞄准,只有同归于尽的疯狂!
“噗!”
利器入肉的闷响!
伴随着徐文祖一声极短促的、混合着痛楚和真正惊讶的抽气声!
脖颈上的钳制骤然一松!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一片模糊的金星。但右手传来的触感清晰地告诉我——刺中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剪刀尖端卡在了某种坚硬的骨骼上!
徐文祖猛地后退了一步,右手小臂靠近手肘的位置,赫然插着那柄长柄剪刀!深色的衣物迅速洇开一片更深的暗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打断了完美仪式的、极致的阴鸷。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剪刀,又抬头看向我,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
“呵……”他居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愉悦,只剩下毛骨悚然的寒意,“真是……顽劣的‘材质’。”
他伸出左手,握住了剪刀的柄,眉头都没皱一下,猛地将剪刀拔了出来!带出一串血珠,溅落在幽绿的地面上。
他没有去管汩汩流血的伤口,任由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一步步再次向我走来。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必须被彻底“修正”的残次品。
我瘫在冰冷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玻璃碎渣的地面上,浑身剧痛,窒息感还未完全消退,刚刚那一击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看着他从阴影中再次逼近,如同索命的无常,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上来。
逃不掉了……
真的……要结束在这里了吗?
就在他的阴影即将完全笼罩住我的瞬间——
“咚!咚!咚!”
沉重而急促的撞门声,如同闷雷,猛地从我们进来的那扇厚重铁门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一个带着惊惶和哭腔、却用尽全力呼喊的声音,穿透了铁门的阻隔,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开门!开门啊!外面……外面有警察!警察来了!!”
是尹宗佑的声音!
警察?!
这两个字像一道强光,骤然劈开了这地下魔窟的浓重黑暗!
徐文祖逼近的脚步猛地顿住!他霍然转头,看向铁门的方向,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超出计算的惊疑!
警察?怎么可能?!这地方如此隐蔽……
是尹宗佑?他逃出去了?还是……他之前那瓶水和纸条,本身就是某种求救信号的后手?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跳!虽然不知道外面情况究竟如何,但这是唯一的变数!唯一的机会!
徐文祖的目光在铁门和我之间急速切换了一次。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打断的暴怒,有对失控局面的评估,有对尹宗佑那个“意外”的杀意,还有……一丝对我这个“未完成品”的、强烈的不甘。
“咚!咚!咚!!”撞门声更加猛烈,还夹杂着模糊的、似乎是金属工具撬动门阀的噪音!
时间不多了。
徐文祖当机立断。
他不再看我,仿佛我已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可以暂时搁置的失败实验品。他快步走向铁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镶嵌在混凝土墙壁里的金属控制面板,手指在上面快速而精准地按了几下。
“嗡——”
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响起。那扇厚重的铁门内部传来锁舌收回的咔哒声。
他猛地拉开铁门——
门外,并非预想中的警察和尹宗佑。
只有空荡荡的一楼走廊,以及走廊尽头,那扇依旧被铁链锁死的、通往外部世界的大门。尹宗佑的声音和撞门声,仿佛只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
我的目光猛地投向走廊上方,那个隐藏在角落的、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摄像头!尹宗佑的声音,是通过这个传进来的!他不在门口,他在别的能接触到监控或广播设备的地方!他在虚张声势!他在用这种方式试图制造混乱,试图……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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