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车夫注意到了他们,拉住绳子,牛车停下。
“三位,要不要坐车啊?”
张月旬看着这位满脸褶子的男人,当即露出一个得体的笑脸,“大哥,坐车什么价?”
“你们是要去哪儿啊?听你们口音,外地来的哦?”
“我们来寻亲的,但是,”张月旬望着四周,做出一脸为难样,“这地方好像没人住啊,静悄悄的。”
褶子男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没人住?”
他指了一圈四周,换上同情的表情,“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眼睛就坏掉了?这些不是人为是什么?鬼啊?”
张月旬,李简放,楚侑天三人面面相觑。
人?
哪儿呢这是?
“瞧。”
楚侑天轻轻抬下巴,示意张月旬和李简放往前看。
之间安安静静的街道顿时冒出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哎哟,祖师奶哟。”
张月旬目瞪口呆。
这些人就这么凭空冒出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开的天眼还没失效,让她见鬼了?
这些人不同于他们在门外的平江看见的人,没有身着灰色僧袍,手持念珠,也没有一个接一个闪闪发光的脑门。
“是人,”楚侑天低声解释,“闻出来的。”
李简放说:“我也没察觉到妖气,月旬,你呢?”
“我也没有。”
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张月旬依然不解。
她从背包里掏出三枚铜板,举在手里,“大哥,我们初来乍到,对此地不太熟,想和你打听些事儿。”
褶子男一见到钱,脸上的褶子都笑得挤成折扇了。
“姑娘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可是这里的的包打听,你想打听什么我包给你说的清清楚楚。”
“我想找三个人,一个穿紫色袍子的道士,一个身后背一把红伞的女子,还有一个小姑娘,身高大概到我这儿这,”张月旬朝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个高度,“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留两条到肩膀的小辫子,穿着粉橘色的衣裳。”
“这不巧了吗?”
褶子男一拍大腿,“你前边说的两个人,我没见过,但这小姑娘,她刚和她娘坐过我牛车来着。”
“她娘?”
“你说的可不就是陈寡妇和她的孩子英莲吗?她们刚探亲回来,进城刚好被我碰见了,我就招呼她们坐车。”
褶子男指了指自己的牛车,“走啊,上车,我带你们去陈寡妇家。看你们也不容易,打听费和车费,我收你们三个人五个铜板就行。”
“好啊。下车再付,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上车吧,我这车坐的可舒服了呢,别的马车都赶不上我这牛车走的稳当。”
等张月旬他们上车后,褶子男招呼道:“坐好啊,走咯。”
牛蹄声哒哒。
牛车确实如他所言,非常稳当,没有太多摇晃。
张月旬坐在马车上,用眼神和李简放和楚侑天无声地交流着。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带英莲回家的陈寡妇总该不会是英莲提到过的老妇人吧?
还是躲在门后放出一只枯瘦的手摸索的恶魔?
张月旬思绪纷乱,决定从褶子男这儿打听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这位大哥,今昔是何年?”
她问话实在直接,这让褶子男面露诧异,但还是回到了她的问题。
“天德六年。”
闻言,张月旬看向李简放和楚侑天,三人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他们三人都默契地想到了一件事——
天德六年,姑臧大旱,谷价踊贵,斗直钱五千文,人相食,饿死者十余万口。城门昼闭,樵采路绝,太守恐百姓大乱、瘟疫横行,遂将此辈尽数驱出城外,寻地活埋,于是积尸盈于衢路。
看来这里就对不能久留,他们必须得尽快找到英莲速速离开。
褶子男见他们三人都不说话了,褶子男主动挑起话题。
“对了,还没问你们呢,你们和陈寡妇认识?”
“我呢是她母亲的妹妹的侄女的舅舅的三叔公的大儿媳的远房亲戚。”
褶子男震惊,“那也太远咯,诛九族都诛不到你们。”
“哈哈哈,大哥你人真幽默。”
“我说真的,那你们来找陈寡妇是有什么事吗?”
张月旬猜测这大哥怕他们是来找陈寡妇麻烦的,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继续用刚才的借口。
“我说过啊大哥,来寻亲的。这么多年没她消息,好不容易打听到她住在这儿,我当然希望多了解她,能帮则帮。”
“陈寡妇啊,确实难,”褶子男说,“她是个苦命人,就因为生了个女儿,她男人就不要她了,跑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说到这儿,褶子男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啊,不就生了个女儿呢,再要一个不就行了?多大点儿事,至于抛下她们娘俩跑了嘛?”
张月旬不想和他探讨这种没意义的话题,如果因为女人生多少个孩子才能让男人产生责任感,那苍蝇就不会那么惹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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