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冰原的积雪,发出 “咯吱” 的轻响。林夜勒马驻足,望着前方地貌的变化 —— 青风谷周边的冰原尚且平坦,积雪下能看到零星的青草嫩芽,可再往东方走,地面渐渐凸起不规则的冰棱,风里也多了股潮湿的寒意,连呼出的白气都消散得慢了些。
“过了这片冰棱区,就快到落雪镇了。” 墨长老也勒住缰绳,他指着远处天际线处若隐若现的灰雾,“那雾不是寻常晨雾,是从迷雾森林飘来的,这个时节本该被冰原寒风吹散,如今却越聚越浓,看来森林里的异常比我们想的更严重。”
林夜点头,将玄元令从怀中取出,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 —— 离开青风谷时,令牌还只是微凉,此刻竟隐隐泛着一丝阴冷,仿佛在感知前方的危险。两人催马加快速度,玄铁马蹄踏过冰棱,溅起细碎的冰渣,沿途偶尔能看到玄兽的踪迹:几只灵兔蜷缩在冰洞旁,却没像往常一样啃食枯草,反而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迷雾森林的方向;一头成年雪鹿从林间窜出,鹿角上沾着不知名的黑褐色污渍,奔跑时姿态慌乱,连身后跟着的幼鹿都顾不上。
“这些玄兽像是在逃命。” 林夜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寻常玄兽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活动范围,更不会抛下幼崽…… 迷雾森林里的东西,恐怕已经逼得它们放弃了栖息地。”
次日午后,两人终于抵达落雪镇。这座依傍官道的小镇,往日里总有往来商队歇脚,此刻却显得格外压抑 —— 镇口的酒旗耷拉着,门上挂着的红灯笼积了层薄雪,驿站的木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刚走进驿站,一股混杂着草药与焦虑的气息扑面而来。角落里,几个穿着粗布棉袄的百姓围着一个木桌,桌上摆着半碗冷掉的麦粥,没人动筷;柜台后,掌柜的用布巾擦着酒壶,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窗外,满是不安。林夜与墨长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点了两碗热汤,邻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就主动凑了过来,他袖口磨得发亮,手上布满老茧,显然是常年劳作的农户。
“二位是要去玄风城?” 老者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带着急切,“听我一句劝,别去!我那儿子就是玄风城的樵夫,前几日去迷雾森林边缘砍柴,回来时腿上带着黑气,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喊‘紫雾吃人’,昨天刚断了气……”
“老人家,您说的紫雾,是什么样子?” 墨长老追问,同时将一碗热汤推到老者面前。
老者接过汤碗,双手捧着暖了暖,才缓缓道:“我儿子说,那雾是深紫色的,比墨还浓,沾到身上就像有虫子在咬,连玄铁斧都能被雾腐蚀出小坑。他亲眼看到同村的猎户被紫雾裹住,连惨叫声都没传出来,就只剩一件沾着黑气的衣裳飘在雾里。”
“那玄风城的灵脉晶石,您知道具体情况吗?” 林夜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汤碗在手中微微颤抖:“我儿媳还在玄风城,前几天托人捎信说,城中心的晶石塔,以前夜里能照得半个城亮堂堂,现在塔尖的白光连塔基都照不透了。城里的玄气灯也越来越暗,连医师炼药都得靠炭火加热,不少商铺因为玄气不足,连门都开不了,百姓们都在囤干粮,怕哪天晶石彻底灭了,玄兽冲进城里来。”
林夜与墨长老对视一眼,心中的担忧更甚 —— 玄兽失控、紫雾诡异、晶石失能,这三者显然并非孤立事件。两人匆匆喝完汤,付了钱便继续赶路,玄铁马的速度比来时更快,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第三日傍晚,玄风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这座依山而建的城池,城墙由青色岩石砌成,往日里在夕阳下会泛着暖光,此刻却被一层淡灰雾笼罩,连城墙上的了望塔都显得模糊。城中心的晶石塔格外扎眼 —— 那是一座高约百丈的石塔,塔尖本该闪耀的白光,此刻却像风中残烛般微弱,塔身上雕刻的玄气纹路,甚至有几处已失去光泽,变成了暗灰色。
刚到城门口,两名身穿玄铁铠甲的士兵就快步上前,他们握着长枪的手关节泛白,盔甲上沾着未融化的雪,显然已在此等候许久。“可是青风谷来的林少爷与墨长老?” 为首的士兵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城主已命我们在此等候,说二位一到,立刻带你们去城主府 —— 方才晶石塔的光芒又暗了几分,城主正在塔下安抚百姓。”
跟着士兵走进城中,林夜发现街道比落雪镇更显冷清。两侧的商铺大多关着门,门板上贴着 “暂停营业” 的纸条,偶尔有几家开着门的粮铺,门口排着长队,百姓们提着布袋子,脸上满是焦虑;几个孩童穿着厚厚的棉袄,却没像往常一样在街头玩耍,而是被大人拉着匆匆走过,眼神里满是怯意。
“自从晶石塔光芒变暗,城里就成了这样。” 带路的士兵叹了口气,“前些天还有人想逃出城,结果在城外遇到失控的玄兽,现在没人敢轻易出城了。城主每天都要去晶石塔查看,中午还会在城门口安抚百姓,可情况一直没好转,大家心里的慌劲儿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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