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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幽影蚀心，帝刃初拭
广寒界，镇渊要塞核心，冥霄殿。
此地已非昔日临时行宫，而是李璟以无上伟力，汇聚吞噬永寂锁链后解析的部分“终结”法则，混合亿万斤星辰核心与地脉龙气铸就的帝宫。殿宇通体呈暗金色，纹路似血管又如锁链，缓缓脉动，呼吸间吞吐着令人心悸的幽光。穹顶并非实体，而是一片扭曲的星空投影，其中悬浮着已初步点亮、如同灰色眼眸的“星炬”，淡漠地俯瞰着殿内众生。
李璟高踞于黑玉王座之上，身披的已非简单帝袍，而是一件流动着暗沉光泽的“万诡星辰衮”，其上仿佛有无数微缩的星璇在生灭，每一个星璇都是一个初生的诡道符文。他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一缕灰蒙蒙的气息，那气息时而化作锁链缠绕，时而散作虚无，正是被初步炼化的“终结”权柄碎片。仅仅是这随意的举动，便让整个冥霄殿内的法则微微扭曲，空间呈现出不稳定的涟漪。
殿下，新设立的都督府核心成员，以及部分获得初步信任的异族代表，分列两侧。文官以原人族几位宿老及新提拔的几位善于统筹的修士为首；武将以陈枭、几位在之前大战中表现卓着的将领，以及自愿臣服并立下血誓的几位原广寒界大妖为主。气氛肃穆，却暗流涌动。
李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最终落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位身形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阴影中的身影——幽礿，幽影族的代表，也是李璟刻意留下的“鱼饵”。
“星炬已燃，归墟动向，虽未能尽窥全貌，然其恶意如潮，澎湃而至。”李璟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法则的共振，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深处，“镇渊要塞乃吾等根基，不容有失。各部整合，新政推行，需以雷霆之势，不容半分滞涩。”
他顿了顿，指尖那缕灰气骤然凝固，化作一柄三寸长的微型匕首，寒光凛冽。“然，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归墟侵蚀，无孔不入。”
话音未落，幽礿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他感受到一股冰冷彻骨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已将他层层包裹。他试图以幽影族天赋沟通深埋于血脉核心的归墟印记，却发现那印记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虽未破碎，却被完全隔绝、冻结。
“幽礿。”李璟点名，声音平淡无波。
“臣…臣在！”幽礿强行压下神魂的悸动，出列躬身。
“朕，予你族栖身之地，赐尔等贡献之机。”李璟把玩着那灰色匕首，“尔族，以何报朕？”
殿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幽礿身上。一些感知敏锐者，如陈枭，已然眯起了眼睛，周身隐有煞气流转；几位大妖则露出嗜血的狞笑。
幽礿头皮发麻，他知道，决定幽影族命运的时刻到了。是继续效忠那虚无缥缈、只知索取与毁灭的归墟，还是投靠眼前这位手段莫测、却能给予实实在在生存空间的诡帝？这个选择，在李璟点出他名字的瞬间，其实已经没有了悬念。
他猛地跪伏于地，以最谦卑的姿态，声音带着决绝：“陛下天恩，幽影一族没齿难忘！臣…臣有秘情禀奏！关于…关于归墟安插于此界的其他‘暗钉’！”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尽管早有猜测，但由幽影族亲自指认，意义截然不同。
李璟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有一丝掌控一切的淡漠：“讲。”
“据臣所知，除我幽影族外，至少还有三股势力，与归墟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幽礿豁出去了，语速极快，“其一，乃是潜伏于‘晶歌山脉’深处的‘石灵族’，它们并非主动投靠，但其族核心‘共鸣水晶’早年曾被归墟气息污染，使其族人在特定情况下，会无意识泄露此界情报，甚至被短暂操控！”
“其二，是游弋于‘碎星海’的‘虚空水母’群落，其首领‘溟’早已被归墟的低语蛊惑，暗中为归墟标记星海航道，并伺机破坏联盟的物资输送！”
“其三…也是最隐秘的一支，”幽礿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恐惧，“并非土着，而是…而是与陛下同为人族的一支流亡修士，自称‘寂灭道徒’，他们隐藏极深，甚至可能…可能已混入都督府下属的某些机构！”
“寂灭道徒？”李璟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竟有修士主动信奉归墟之寂灭？”
“是！他们坚信万物终将归于虚无，现存的一切皆是虚妄，唯有拥抱归墟，才是最终的‘真实’与‘解脱’。他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其实力与隐匿手段极为高超。”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内部混入了人族叛徒，这比异族的威胁更让人心悸。
李璟沉默片刻，指尖的灰色匕首轻轻一点。
嗡——！
冥霄殿穹顶的星炬虚影骤然投射下三道凝练的灰色光柱，无视空间阻隔，瞬间跨越万里。
第一道，落入晶歌山脉深处，精准地罩定一块高达千丈、不断鸣响的巨型水晶。水晶剧烈震颤，试图抵抗，但那灰光蕴含着“终结”与“镇压”的法则，迅速渗透，将其核心的污染气息强行剥离、吞噬，只留下纯净的晶体本源。山脉间无数石灵茫然抬头，感受到一直困扰族群的疯狂低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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