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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深渊回响与权柄初析
广寒界，坠星原。
那曾横亘天地、汲取星辰光辉的永寂锁链已消失无踪，连同那位不可一世的归墟近侍，一同化作了李璟体内诡道宇宙的资粮。天地间，只余下那道缓缓收拢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声的“万道归虚”之术的残痕，如同一个逐渐愈合的宇宙伤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战场，无论是悬于高天的联盟舰队，还是在地面基地严阵以待的各族战士，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胜利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霸道，以至于狂喜都迟滞了片刻。
李璟悬立于原先锁链核心的位置，双眸紧闭，周身的气息并非暴涨，反而是一种内敛到极致的深邃。他仿佛化作了一个人形的黑洞，不，比黑洞更可怕，黑洞尚且吞噬物质与能量，而他此刻给人的感觉，是在吞噬“概念”、“法则”与“存在”本身。丝丝缕缕的暗紫色纹路在他皮肤下若隐若现，那是尚未完全驯服的归墟本源在挣扎。
“陛下……”陈枭第一时间出现在李璟身侧百丈之外，不敢靠近，更不敢打扰，只是全力撑开自身的仙元力场，将那无形中散发出的、令神魂都感到冻结的诡道威压隔绝开来。他眼神凝重，既有对李璟强大实力的敬畏，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吞噬归墟近侍与永寂锁链，这绝非寻常意义上的胜利，更像是一次疯狂的豪赌。
良久，李璟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瞳孔深处，不再是纯粹的黑，而是旋转着无数细碎的、仿佛来自不同宇宙的破碎光影，其中一抹深邃的、代表“永寂”的暗紫尤为醒目。
“无妨。”他淡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似乎能抚平空间的褶皱。“些许反噬，尚在掌控。”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之中，一道微缩的、由无数扭曲符文构成的暗紫色锁链印记一闪而逝。“归墟之力，本质是‘终结’与‘同化’的权柄，倒是与朕的‘窃运’与‘吞噬’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其内核更加冰冷、绝对，排斥一切生机与变数。”
他心念微动，体内那方以窃运天玺为根基、融合了凡间龙脉、仙域法则、乃至如今归墟本源的诡道界微微震颤。原本在吞噬了玄天道尊法则后变得愈发璀璨、包罗万象的界域，此刻多出了一片特殊的区域——一片绝对的“虚无”之域。这片虚无并非空无，它像是一个高效的消化熔炉，正以诡道法则为燃料，缓慢而坚定地分解、转化着永寂锁链的力量，将其中的“终结”意蕴剥离出来，融入诡道界的运行规则之中。
“若能彻底消化，朕的‘万道归虚’便可更进一步，甚至……模拟出真正的‘归墟降临’。”李璟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这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对宇宙底层规则的一种掠夺和再定义。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跨越了无尽遥远的时空距离，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刚刚稳定下来的心神中荡开一圈涟漪。
那是一种……愤怒？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被冒犯了绝对权威后的、冰冷的“注视”。来自归墟本源深处，来自那孕育了永寂锁链和归墟近侍的终极黑暗。
“呵。”李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打了小的，引来老的了么？可惜，隔着无尽星域与维度壁垒，你这道目光，还奈何不了朕。”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广寒界的天穹，看到了那隐藏在宇宙背景辐射之外的、蠢蠢欲动的更深沉的黑暗。
“传令。”李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位联盟高层的神魂之中，“广寒界威胁暂除，但归墟之患未平。即刻起，以坠星原为核心，构建‘镇渊’级永久要塞。舰队轮换休整，工程部队全力开工，阵法大师协同，以朕方才吞噬锁链时感知到的空间节点为参照，布设‘周天星辰禁断大阵’。”
命令一下，停滞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庞大的星舰开始降落，释放出无数的工程傀儡和物资；各族擅阵法的修士纷纷出动，勘测地脉，勾勒阵基。
李璟身形一闪，回到了作为临时行宫的“玄天号”旗舰主殿。陈枭紧随其后。
“陛下，吞噬那锁链，真的无恙？”陈枭终于忍不住问道，语气带着关切。他亲眼见过被归墟之力侵蚀的修士，最终都化作了没有理智的怪物，或者直接崩解成虚无。
李璟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那暗紫色的锁链印记再次浮现。“归墟之力，本质是极致的‘静’与‘无’。而朕的诡道，核心是‘变’与‘有’。以‘有’纳‘无’，以‘变’御‘静’，看似凶险，实则是大道层面的互补与磨砺。”
他看向陈枭：“就如同凡间王朝，有生必有死，有繁荣必有衰败。归墟代表了‘死’与‘衰败’的终极，但若没有‘生’与‘繁荣’，这‘死’与‘衰败’也毫无意义。朕要做的，不是成为归墟，而是……掌控这生死轮回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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