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直率领着本部人马并贺一龙、刘国能两部,钻入了茫茫大别山,山势陡峭,林深苔滑,这些地方完全不适合大队人马驻扎,义军在山里转悠许久也没找到个好位置,只得继续往麻城方向行军。
只见一个侦察营的夜不收回来禀报道:“大帅,前面的路探清楚了这里离麻城还有六十里,再翻过两个山头,有一处叫牛心寨的地方,地势险要,据说是本地一个诨号‘打虎将’的土寇盘踞。”
“打虎将?名头倒是响亮,寨子情况如何,实力怎样?”
“寨子依山而建,易守难攻,那‘打虎将’手下大概有五六百人,多是本地无赖青皮,欺负乡里绰绰有余,真要说打仗……”李狗才撇撇嘴,“怕是连咱们手下那些辎重营的弟兄都不如,咱们人多势众,他应该不敢招惹。”
刘处直点了点头,他对这种地头蛇没什么兴趣,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传令下去,绕过牛心寨,继续向麻城方向前进,告诉弟兄们管好自己的手,别去碰寨子的东西,我们只是借道。”
命令层层传达下去,义军队伍虽然庞大,但在刘处直的约束下,倒也还算规矩,尽量避开山民的村落和田地,辎重营的骡马驮着金银、粮草、军械,在辅兵和少量战兵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相对靠后的位置。
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打虎将本名赵三金,早年据说凭着一股蛮力打死过一头伤人的野猪,便自封打虎将,不过却是个色厉内荏、贪婪短视之辈。
他早就通过眼线得知有一大股流寇过境,起初吓得够呛,严令手下紧闭寨门。但当看到义军队伍浩荡,特别是那些驮着大包小包的辎重队伍时,他的贪心压过了恐惧。
“他娘的,这么多粮食,还有箱子,里面指定是金银财宝,还有那些布面甲、棉甲、各种军械以及雄壮的战马,要是抢了这批辎重,我就能一统大别山了,没有任何一家土寇是老子的对手了。”
赵三金趴在寨墙垛口后,眼睛死死盯着山下缓慢行进的辎重队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看他们,队伍拉得这么长,护卫也没几个人,肯定是觉得老子不敢动手!”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师爷连忙劝道:“大当家,使不得啊!看这旗号好像是去年火烧凤阳皇陵的那批流寇,那可是连官军都奈何不得的悍贼,咱们惹不起啊!”
“放屁!”赵三金一巴掌扇在师爷后脑勺上,“悍贼?老子看是肥羊,他们队伍里面那么多伤兵肯定是被官军打败了,现在是丧家之犬,急着跑路,你看他们都不敢靠近咱们寨子,肯定是怕了!”
“趁其不备,抢些铠甲武器就缩回来,凭咱们寨子的险要,他们还能飞上来不成?到时候有了铠甲,咱们也能招兵买马,壮大势力,一统大别山。”
他被自己的幻想冲昏了头脑,不顾师爷苦劝,点齐了三百多名自以为骁勇的手下,悄悄打开寨门,扑向了行动迟缓的辎重营。
辎重营营官陆雄正督促着辅兵们小心赶路,忽听得侧翼山林中一声唿哨,喊杀声骤起。
“敌袭!结阵!保护大车!”陆雄虽惊不乱,扯着嗓子大吼。
辎重营的辅兵们平时主要负责运输和杂役,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在各个队长的呼喝下,他们迅速以粮车为依托,拿起随身的腰刀、长矛,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圆阵,护卫的数十名战兵则顶在最前面,张弓搭箭。
赵三金的人嗷嗷叫着冲上来,以为能一冲即溃,抢了就走,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十几支精准的箭矢,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土寇当即惨叫倒地。
紧接着,辅兵们用长矛从粮车缝隙中猛刺,用腰刀劈砍,虽然没什么章法但对面更菜,就这样顶住了土寇的第一波冲击。
“他娘的!这群运粮的老头子和残废还敢还手?”赵三金挥刀砍翻了一个试图后退的手下,“给老子冲!他们人少,第一个攻进去的老子赏银十两。”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充作后卫的右营来援,震天的喊杀声传到了赵三金的耳朵里。
刘处直正在前方督促着行军,听到后面传来的骚动和隐约的喊杀声,还以为是官军
偷袭,当即下命令所有人披甲准备应战。
很快,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报大帅!牛心寨的土寇袭击我军辎重营!”
“什么?”一旁的高栎骂道:“狗日的土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大帅,让我带人去干掉他们!”
李茂也皱眉道:“这‘打虎将’真是不知死活。”
刘处直眼中寒光一闪,他本不欲多事,但有人主动把刀递到他手里,他也不会客气。“李茂!”
“属下在!”
“带你中营的兄弟,立刻回援!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土寇给我围了,一个不许放跑!”
“贺掌盘,刘掌盘,你们各部照常行军,前出警戒,防止还有其他埋伏。”
“得令!”李茂兴奋地一抱拳,立刻点起五百人马,向后方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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