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的夜色被三层光罩裹着——最外层是青云阵的淡青光,中间是陨龙心撑起的金芒,最内侧缠着念安血脉凝成的薄光,三道光交织在半空,将邪雾挡在宗门外三里开外。林霄踩着被丹火映亮的青石路走向炼药庐,每一步都能听到脚下玄铁盾与地面摩擦的“咯吱”声——十八寨的援军刚到,弟子们正连夜将新运的玄铁嵌进阵壁,盾面涂满的净邪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层细密的鳞片。
炼药庐的丹炉还在燃着,金绿色的火焰窜起半丈高,药尊正坐在炉前,用没受伤的右手捏着丹诀。他左臂的绷带换了新的,却依旧渗出淡红色的血,显然是之前扛邪炮时伤得太深,连九转龙印破邪丹的药力都只能暂时压制疼痛。“林霄小友,你来的正好。这‘龙心破邪丹’刚炼到第五转,加了陨龙心的碎屑,能让修士短时间扛住邪兽的蚀魂爪,就是丹火总在关键时刻晃,你帮老夫稳住火候?”
林霄走到炉旁,指尖凝着十阶龙气,轻轻贴在炉壁上。淡金色的龙气顺着炉壁蔓延,与丹火交织成稳定的漩涡,原本晃动的火焰瞬间变得凝实。“药尊大人,您先歇会儿,我来盯着。您左臂的伤,得尽快用陨龙心的金光养着,不然明日决战怕是撑不住。”
“歇不得啊。”药尊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空玉瓶,“现在弟子们人人都在拼命,老夫多炼一枚丹药,明日就多一个人能活着。你看,清月姑娘带着药庐弟子去给十八寨的援军分药了,阿璃姑娘在阵眼旁守着陨龙心,连念安小友都在帮着检查玄铁盾,老夫哪能歇?”
林霄顺着药尊的指向望去,果然看到林清月的身影在宗门前的援军队伍里穿梭。她身着淡绿色的药庐弟子服,袖口沾着药渍,正将一瓶瓶“龙印续气丹”递给十八寨的寨主们。石万山站在她身边,肩上缠着绷带,却依旧用没受伤的手帮着搬药箱,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却格外亮。
“林霄大人!”一名十八寨的小寨主看到林霄,快步跑过来,他是黄沙寨的新任寨主黄沙,手里握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刚收到消息,藩王的人在我们来的路上埋了邪核炸弹,幸好念安小友的龙晶提前预警,不然我们的玄铁车就被炸了!只是……只是有三寨的弟兄们怕了,说邪兽太厉害,想偷偷回寨……”
林霄的眉头微微一皱,接过信纸。上面是黄沙寨弟子写的急报,说落石寨、枯木寨、黑石寨(注:此处为新分寨,非石万山的黑石寨)的三百名弟子已在半路停了下来,还带走了十车玄铁,说要“留着寨子里的人自保”。“清月,你先盯着丹炉!”林霄转身朝着宗门外跑去,“黄沙寨主,你带我去见那三寨的弟子,我去劝劝他们!”
黄沙连忙点头,带着林霄穿过援军队伍。宗门外的山道上,果然停着十辆玄铁车,三百名弟子坐在路边,有的在擦武器,有的在低声交谈,脸上满是不安。为首的落石寨小头目看到林霄,立即站起来,语气带着愧疚:“林霄大人,不是我们想退,是……是邪兽的爪影太吓人了,我们怕明天死在阵里,寨子里的老人孩子还等着我们回去……”
林霄走到玄铁车前,没有指责,只是指着凌霄宗的方向:“你们看,宗里的弟子们,有的才十五六岁,有的胳膊腿都伤了,却还在扛着玄铁盾补阵眼;药尊大人快八十了,左臂被炸伤,还在丹炉前熬了三天三夜;念安小友才八岁,中了蚀魂针的毒,却还在用血脉帮我们挡邪雾。我们退了,凌霄宗就没了,青冥山脉就没了,到时候邪兽踏平这里,你们的寨子能保住吗?”
弟子们沉默了,有的低下头,有的攥紧了手中的武器。林霄从怀中掏出三枚龙心破邪丹,递给小头目:“这丹药能扛住邪兽的蚀魂爪,明日决战,我会冲在最前面,你们跟着我,我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十八寨是一家人,我们一起守住凌霄宗,一起回家!”
小头目接过丹药,眼眶泛红,突然对着弟子们大喊:“弟兄们!林霄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还退什么!明日跟邪域的杂碎拼了,守住我们的家!”
“拼了!守住家!”三百名弟子齐声应和,纷纷站起来,推着玄铁车朝着宗内走去。黄沙松了口气,拍了拍林霄的肩膀:“林霄大人,还是您有办法!有这三百弟兄,明日的决战,我们胜算又大了几分!”
林霄笑着点头,刚想回炼药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璃提着狐尾,脸色苍白地跑过来,雪白的耳尖沾着血:“林霄!不好了!炼药庐被偷袭了!是藩王的‘蚀魂斥候’,他们炸了半炉龙心破邪丹,还伤了两名药庐弟子!”
“什么?!”林霄的心脏瞬间揪紧,跟着阿璃朝着炼药庐跑去。远远望去,炼药庐的屋顶冒着黑烟,两名弟子躺在地上,手臂被邪液腐蚀得泛黑,药尊正蹲在旁边,用净邪液帮他们清洗伤口,炉内的丹火已熄灭,半炉丹液泛着黑色的邪光,显然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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