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地牢的石壁渗着墨绿色的汁液,那是用“腐骨草”熬制的毒液,专门用来侵蚀修士的灵脉。叶辰靠在石壁上,听着隔壁牢房传来的锁链拖动声——那是老鱼的儿子阿木,昨夜刚被扔进牢里,此刻正用指甲在石壁上刻着什么,碎屑簌簌落在稻草上。
“别白费力气了。”叶辰的声音穿过石壁的缝隙,带着九阶灵体特有的温润,“这石壁里混了玄铁砂,别说指甲,就是玄铁剑也刻不透。”
隔壁的动静顿了顿,阿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爹……我爹他是不是已经……”
“他用自己当饵,钓出了皇城司的三条大鱼。”叶辰的指尖拂过石壁上的毒液,金色灵体光芒闪过,毒液瞬间凝结成冰,“昨夜城西密库被烧,负责看管孩童的校尉被人割了舌头,还有那个总领拐卖事宜的千户,现在应该正跪在指挥使面前领死。”
阿木的呼吸急促起来:“是……是你做的?”
“是老鱼留下的暗子。”叶辰想起昨夜潜入地牢前,在巷尾墙缝里找到的那卷密信,上面用朱砂画着七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每个小人旁边都标着名字——那是老鱼十年来在皇城司安插的眼线,“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让你带着账簿逃出去,包括让我来地牢接应。”
阿木突然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他想起小时候,爹总说自己是个“没用的账房”,每天只会对着算盘珠子发呆。直到三天前,爹突然将账簿塞给他,说“该让鱼儿见见光了”,他才知道,那个总被邻里嘲笑的老账房,心里藏着怎样一张网。
牢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狱卒的火把将影子投在石壁上,像张牙舞爪的鬼魅。“叶辰,指挥使大人要见你。”狱卒的声音嘶哑,手里的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打开牢门,锁链拖过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
叶辰站起身,金色灵体光芒在周身流转,那些试图靠近的毒液瞬间退避。他瞥了眼狱卒腰间的令牌——那是皇城司特制的“玄字牌”,只有负责看管重犯的狱卒才有。而这枚令牌的边缘,刻着一个极小的“钓”字,与老鱼木牌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又是一个暗子。
穿过七道铁门,来到地牢最深处的石室。指挥使赵山河背对着他,站在一幅巨大的舆图前,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中泛着冷光。石室的角落里,跪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正是昨夜被“暗子”揭发的千户、校尉和一个穿着文官袍的中年人。
“叶统领倒是好手段。”赵山河转过身,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手里把玩着一枚虎头令牌,“潜入皇城司地牢如入无人之境,还能调动我司的人自相残杀,这份本事,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叶辰的目光落在那枚虎头令牌上——令牌背面刻着“天”字,是皇城司最高级别的信物,寻常千户都没资格触碰。“赵大人把我引来,不是为了夸我吧?”
“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赵山河将令牌扔在桌上,令牌与石桌碰撞的声响在石室里回荡,“我知道老鱼给了你什么——那本账簿里,不仅有我司的勾当,还有‘天枢盟’的名单,对吗?”
叶辰心中一动。天枢盟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据说由七大宗门的长老暗中组成,势力遍布朝野,连皇城司都要受其节制。老鱼的账簿里确实提到过这个名字,但只写了“三月初三,天枢盟取孩童三名,用于祭坛”。
“天枢盟的盟主,是丹鼎宗的赤松子吧?”叶辰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紧盯着赵山河的表情。
赵山河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叶统领果然知道不少。不错,赤松子正是天枢盟盟主,而那些孩童,是用来炼制‘七星续命丹’的药引——这丹药,陛下也想要一颗。”
角落里的文官突然嘶吼起来:“指挥使!你不能说出去!天枢盟的规矩,泄密者死!”
赵山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站在石室门口的狱卒突然拔刀,一刀刺穿了文官的咽喉。鲜血溅在舆图上,染红了“青羽圣殿”四个字。
“看到了吗?”赵山河擦了擦溅到袖口的血,“这就是天枢盟的规矩——有用的人留着,没用的人,就当祭品。老鱼和他的暗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他走到叶辰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我可以帮你扳倒天枢盟,条件是,账簿里关于皇城司的部分,永远烂在你肚子里。”
叶辰看着他,突然笑了:“赵大人觉得,我会信一个把孩童当药引的人?”
“我只是执行者。”赵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真正的决策者,是天枢盟的那些老东西。他们打着‘为了天下苍生’的旗号,干着比魔域还龌龊的勾当。赤松子身为盟主,每年亲手炼化的孩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江湖上谁不说他是‘仁心丹圣’?”
石室外面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狱卒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大人!不好了!天枢盟的人来了,说要……要亲自审问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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