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军区地下指挥中心,空气如同被压缩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屏幕上,吴天阔办公室那道转瞬即逝的毁灭指令信号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众人心头留下冰冷的恐惧。秦岚的汇报——“疑似毁灭指令”——更是让无形的压力陡增千钧。
“落叶归根……彻底打扫……”王磊咀嚼着周正林监听到的暗语,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目标启动了最高级别的自毁程序!留给我们的时间,以分秒计!”
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利剑,刺破压抑的沉寂:
“秦岚!邻省别墅的加密存储设备是核心!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调集全国最顶尖的力量,物理隔绝,算力堆叠,必须抢在对手远程擦除或物理摧毁前,撕开它的外壳!里面藏着的是郑国栋同志的血,是钉死吴天阔的铁证!时间就是生命!”
“是!技术组所有成员已进入极限攻坚状态!部里支援的量子破译原型机已紧急接入,正在强行解析底层加密协议!”秦岚的声音嘶哑却透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破译进度的红色条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艰难爬升。
“陈明远!”王磊的目光转向他,“吴天阔的‘打扫’绝不止于邻省别墅!立刻协调中央工作组升级权限,对吴天阔及其核心圈所有直系亲属、特定关系人名下所有境内外账户、不动产、贵重物品进行实时冻结!同步对其所有可能藏匿关键证据的据点——包括其老宅、私人会所、甚至其信任的某些‘白手套’的住所——实施最高级别秘密布控!一旦发现转移或销毁证据迹象,立即控制!动作要快,更要无声!”
“明白!冻结令和布控指令已通过中央通道紧急发出!联合行动组已就位待命!”陈明远语速飞快,额角渗出汗珠。
“周正林!”王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审讯林正南,现在是撬开吴天阔堡垒的唯一活口!告诉他,吴天阔的毁灭指令已经发出,他的价值正在归零!想活命,想戴罪立功减轻刑罚,就把他知道的关于吴天阔与‘地平线’、与郑国栋案、与那条最高‘冻土’暗线的所有事情,吐得干干净净!特别是吴天阔接受指令和转移利益的秘密方式、紧急联络人!现在!立刻!马上!”
“审讯组正在加码!林正南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正在全力突破!”周正林的声音从加密通讯中传来,背景里隐约能听到审讯室内高压力的质问声和林正南崩溃般的嘶吼。
“所有人!”王磊站在指挥中心中央,目光如燃烧的星辰,扫过每一张疲惫却意志如钢的脸,“对手已经图穷匕见!这是最后的疯狂!‘破冰’行动成败,在此一举!中央特别工作组最高领导已在赶赴北江途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黎明到来前,把最完整的证据链、最清晰的指证,呈递上去!为郑国栋同志!为所有牺牲的战友!为北江的朗朗乾坤!坚持住!”
“是!”低沉而坚定的回应,如同磐石在深渊中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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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常委楼,秘书长办公室。
檀香依旧袅袅,但那份“宁静致远”的意境早已荡然无存。吴天阔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僵硬。他清癯的脸上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平静,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和不时摩挲着窗框边缘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毁灭指令”已经发出,但他深知,对手是王磊,是那个从华阳血火中淬炼出来的“磐石”!对方绝不会坐以待毙。时间,成了最致命的敌人。他需要确认“打扫”的进度,更需要了解对手的动向!
他拿起另一部极其隐秘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单线联系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但传来的不是他期待中的“一切顺利”的暗语,而是一个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
“老板!不……不好了!别墅那边……我们的人刚靠近外围警戒线,就发现……发现已经被穿着便装但绝对是精锐的人包围了!水泄不通!我们根本进不去!还有……还有您让我去查的那个姓陈的经侦处长……他……他今天根本没在省纪委大楼!他的车……停在省军区大院!省军区!那是禁区啊老板!”
轰!
如同五雷轰顶!吴天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眼前甚至黑了一下。省军区!王磊的指挥中心果然在那里!他的人被挡在别墅外……这意味着别墅已经落入对方手中!那个加密存储设备……还有陈明远在省军区……这意味着对方不仅锁定了目标,行动级别已远超常规!
完了!毁灭程序启动晚了!或者说,对手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他的预估!
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挂断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需要做最后的挣扎!困兽犹斗!
他快步走回办公桌,打开一个隐藏极深的物理密码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部造型奇特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卫星电话和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盒子。这是他最后的底牌,是“冻土”深处那位终极存在留给他的、用于绝境时传递最后信息的“信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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