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训练场,夕阳将两道交错的身影拉得很长。
金铁交鸣之声清脆而富有节奏,不似生死搏杀那般惨烈,却也带着毫不相让的锐意。
“啧,一个暑假不见,你这家伙的剑术倒是没落下多少。”凯撒喘了口气,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战意,他手中的木剑挽了个剑花,指向斜对面那个身形看似单薄,剑势却如同羚羊挂角般刁钻的身影。
“彼此彼此,”法伦轻笑一声,手中那把木剑灵巧地格开凯撒试探性的一刺,“不过,光说不练可不行。来真的?”
这句轻飘飘的挑衅,正是点燃这场“友好切磋”的导火索。
放学后,法伦径直来到了凯撒常去的专属训练场,后者正在进行着枯燥的基础挥砍练习。
法伦只是靠在门口,用一种仿佛自言自语,却又刚好能被对方听清的音量嘀咕了一句:“啧,我还以为经历过大陆杯,某位少爷的剑术能有点长进呢,现在看来……我感觉我剑术现在随便虐你。”
效果拔群。
下一秒,凯撒的木剑便已出鞘。
此刻,两人已经纯粹以剑技交手了近百回合。
法伦刻意压制了“九黎界”反哺带来的那份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甚至连【呼吸法】都未曾动用,仅仅是以九黎剑法那精妙的招式与凯撒周旋。
凯撒的剑术,是标准的帝国剑术,大开大合,堂堂正正,每一剑都带着久经训练的精准与力量。
若是放在寻常的一年级学生中,足以横扫。
但在法伦那变幻莫测的九黎剑法面前,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凯撒引以为傲的突刺,总会被法伦以毫厘之差的侧身避过,剑尖擦着法伦的衣角划向空处;而他那势大力沉的劈砍,则会被法伦用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卸力技巧轻易化解,仿佛打在了棉花之上,有力无处使。
反倒是法伦那看似随意的点、刺、削、抹,总能找到凯撒剑招中最细微的破绽,逼得他不得不回防,打断自己的攻击节奏。
“铛!”
又一次剑刃碰撞,两人各自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呼……”凯撒的呼吸略显急促,他看着对面那个气定神闲,甚至连汗都没出多少的法伦,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纯粹的剑术比拼,他竟然落入了下风。
“差不多该热身结束了吧?”法伦甩了甩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个“才刚刚开始”的笑容,“说点正事。”
他一边看似随意地调整着呼吸,一边将话题引向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凯撒,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创建了一个新的学生组织,【圆桌会】。”
凯撒眉头一挑,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显然对此早有耳闻。
这两天论坛上关于【圆桌会】和学生会针锋相对的帖子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法伦继续说道,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你也看到了开学典礼上的情况,那些插班生来者不善,学院内部暗流涌动。更别提……”
他的声音微微一沉,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你忘了大陆杯魔窟里发生的事情了吗?巴雷特、科克、威尔逊……他们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就不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深渊的威胁就在眼前,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各自为战了!”
法伦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凯撒的心上。
凯撒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
大陆杯魔窟的那场惨败,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伴,早已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份无力感,那份对自身弱小的愤怒,无时无刻不在鞭挞着他骄傲的内心。
为牺牲的同学复仇……对抗深渊……
有那么一瞬间,凯撒的心动摇了。
他甚至想开口答应。
但下一秒,当他看到法伦那双平静得仿佛早已将一切都算计在内的琥珀色眸子时,那份源自骨子里的高傲再次占据了上风。
他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哼,法伦,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说辞!想让我为你效力?凭什么?”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骄傲:“我承认,你在大陆杯的表现确实……但那又如何?我凯撒,绝不会屈居于任何人之下!”
“意料之中。”法伦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他甚至懒得再劝,只是话锋一转,用一种更加玩味的语气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加入【圆桌会】,那学生会那边,你总该有点想法吧?”
凯撒眉头一皱,警惕地看着法伦:“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法伦摊了摊手,“你也看到论坛上的风向了,那个叫亚坦·斯提克斯的插班生,背后有守旧派老师撑腰,摆明了是冲着学生会会长的位置去的。而且,第一步就是要拿你们魔窟攻略社开刀,把你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给‘整合’掉。啧啧啧,这你也能忍?”
他故意加重了“整合”二字的读音,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堂堂尤利西斯家族的次子,阿瓦隆学院一年级的第二席,魔窟攻略社的社长……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刚来的插班生,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甚至还要把你辛苦建立的社团,变成他学生会下属的一个部门?这要是传出去,你父亲的脸往哪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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